孩子欢心……”温有宜叹了声气:“他要是是个花花公子,倒也算了。”

    商檠业唇角一抹冷笑简直不能更冷了:“你对这个大不孝子有很大误会。他现在会得很!”

    大不孝子确实会得很,带应隐去荣欣楼的香港总店喝粥。

    那道“金宵出白玉”虽然要提前预约,但对他这种贵宾自然不同。到了地方,上顶楼包厢被奉为座上宾。荣欣楼的少东在香港这边当实习店长,得了他父亲的交代,正要亲自来介绍这道粥,却被商邵谢绝了。

    外头人声鼎沸烹鲜买醉,各色鲜味活色生香,包厢内倒是雅静,雕花格的苏绣屏风上栩栩如生的一程山水,满洲窗外是佐敦道的灯红酒绿。

    老酒楼都兴用圆桌,赭红的圆桌腿雕着醉八仙,是老民国的物件了。桌沿旁,纯银簪花茶壶里泡一饼老树普洱,鸡油黄的两盅瓷里,“金宵出白玉”凝脂般盛着。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应隐喝得认真,一口一口,小心吹拂走滚烫沸气,再抿进唇中。第一口平平无奇,但更多的韵味却在舌尖漫漶开来、流连不去。

    “还以为是白粥。”她惊奇。

    玉一般的粥色,如此至清,怎么能拥有如此多的底味?

    “它表面上确实平平无奇。”商邵淡淡地说,“但尝起来还不错。”

    应隐起先没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听到他停顿一下,淡然续道:“有的人也是一样。”

    “噗——”

    怪她对“平平无奇”四个字过敏,听了这一句,直接一口呛出来。

    商邵瞥她一眼。

    应隐一边心虚咳着,一边到处找纸,还是商邵从圆桌上捻了一叠递给她。

    修长的指骨透着清冷之意,应隐看也不敢看。

    “这么大反应是干什么?”商邵明知故问,口吻很淡,一股不辨喜怒的高深。

    “我……”应隐拿小团纸掩着唇,“喝得着急了……”

    “你觉得我刚刚说的那句对不对?”

    应隐可怜地说:“对。”

    “那你现在觉得,我——”

    “对不起!”东窗事发,应隐啪地就是一个两手合十低头滑跪:“我不是故意说你平平无奇更不是故意到处造谣逢人就说!”

    ……还“到处造谣”、“逢人就说”。

    商邵缓了缓,没想到她这么不打自招。

    “所以,你确实最一开始,觉得我平平无奇。”

    他神情平淡漫不经心,谁也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带着几不可察的艰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