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人表面工夫是会做的,但难做一辈子,更难对微末的平头百姓、服务人员做到位。不过,我更担心他背地里玩很花。”

    “绝对没有。”缇文斩钉截铁,“他只交往过一任前女友,断得很干净。除此之外,他日常很忙,从不花天酒地,喜欢玩帆船、皮划艇,养鱼。”

    她讲得太细节,应帆瞥她一眼:“你知道得这么清楚?”

    “……”缇文的马甲捂不住,老老实实地说:“实不相瞒,我是他表妹。”

    应帆:“……”

    这叫家贼难防。

    俊仪赶快打圆场:“阿姨,你最想她找个牢靠的有钱人了,商先生这样的也有的挑?这也不满意的话,你得去外太空找了。”她声音小下去,怂怂地嘟囔:“再说了,宋时璋你还很热情呢……”

    “傻女,他太有钱了,她掌控不了他。”

    缇文震撼。为她的野心,为她的直白,为她的不知好歹。

    她也是大小姐,此时此刻,难免浮起一些高一层的怜悯:应帆还是眼界浅了。见过的世界不够大,所以说出蚍蜉撼树的梦语。

    应帆将她看穿,美丽的面庞上浮出自嘲而复杂难言的笑意:“好了,我该感恩戴德,在这里东想西想也没用。”

    “阿姨,”俊仪蓦然说:“我没谈过恋爱,在我看来,商先生和隐隐是平等的关系,他爱重她,她也深爱他。如果有一天,隐隐想走了,能让她留在世上的,不是你,更不是我,而只会是商先生。你说的爱情婚姻中的权力高低,谁支配谁掌控谁,每次你教隐隐时,我也在一边旁听,但是,也许有一种爱情,它不必勾心斗角呢?”

    “你说得好听。”应帆笑起来,看俊仪像小孩子。

    俊仪歪着脑袋想一会儿:“他们是拥抱的关系。拥抱是站在一个台子上的。你当时说的什么上嫁啊,下嫁啊,我想明白了,那种就不是拥抱,而是谁捞着谁,谁够着谁,谁牵扯谁。所以才要计较,才想着要拿捏,要占上风,因为有人会累,有人怕被另一个丢下。”

    应帆细细咀嚼着她的话,将玻璃盏在指尖很慢地来回转着。

    俊仪和缇文都看不透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末了,应帆抿抿唇角,微笑一下:“小俊仪,你最好是遇上一个对得起你这份天真的人。”

    缇文想,她是个有顽强人生经验与价值观念的人,不是那么好听进劝的。但俊仪的话很动人,也许她能听进去三分。

    缇文也有点坏,报复性地看戏,心想丈母娘不好搞定,不知表哥到时怎么面对?最好让她当面看到他怎么哄的。

    游艇在公海上自在游弋,日升月落,月落日升,到第五天,料想外面已经风平浪静,便准备回港。

    应帆与应隐通过几次电话,到了晚上,总有种嫁女儿的心酸不舍,辗转难眠,索性披一件衣服,帮应隐整理闺房、书房与衣帽间。她事无巨细,将应隐在此的生活痕迹都一一看过去,直到拉开铜锁抽屉,在里面看见了一份合同。

    一亿……伪装女友……有效期至今年十月底……

    应帆捏着纸,差点没一口气梗过去。

    第113章

    叫老公一事,虽然名正言顺了,却总羞于启齿。商邵便帮应隐习惯。

    习惯了五天,应隐一身反骨沉甸甸,故意叫他商先生,平白又挨一顿折磨。

    从前叫商先生时万分敬仰,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在一声声沙甜的“老公”中被他一下一下开垦得迷离。

    游艇上什么都有,主卧套房连着甲板便有四百多平。

    甲板上,圆形泳池镶嵌中央下沉式沙发,白天时,商邵就坐在上面看书,应隐游泳,游累了,在他身后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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