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了经纪人麦安言的电话。

    麦安言深夜接电话,第一反应就是开微博看热搜,一边迟疑地问:“……出……事了?”

    “还没。”

    “还没……”麦安言一脸麻木,十分上道地问:“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谈恋爱了。”

    麦安言:“……”

    虽然有很多艺人会将恋情隐瞒公司,让经纪人和全网吃瓜群众同时从热搜上被通知,但那并不是聪明人的做法。除了在危机公关中被打得手忙脚乱、赔付天价违约金外,并没有任何好处。

    “姑奶奶。”麦安言叹了声气,没太发火,而是有些疲惫地说:“肯定不是宋时璋对吧。”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麦安言快气笑了:“上次宋时璋给你弄了套Hayworth,虽然热搜难听,但出圈图效果好啊,安妮本来有八成把握再弄一套的,没弄成,听说是宋时璋跟Hayworth那边打过招呼了。”

    应隐默不作声听着,也不算太意外:“我明天去安妮那里看看别的。我跟宋时璋说清楚了,以后他的红毯和宴会,我不会作陪。”

    “难怪。”麦安言啧一声:“你出道十二年没给我惹过事,一得罪就得罪个大的,我能说什么?”

    麦安言跟应隐也算是相逢于微时,彼时她刚出道,他还是个小小的执行经纪。一路走来,他比谁都了解应隐的个性。

    她很聪明,懂得有舍有得,当了明星,享受了星光,自然也要包容背后的一切龃龉。饭局,酒会,她随叫随到,既端得起气场,又放得下身段。

    其实她的讨好、捧场、奉承,都是流于表面而假惺惺的,谁都知道她在做戏。但她这样高傲美丽的人,肯为之做一做戏,本身就是一种令人意满的识时务、一种令人心痒的臣服。

    应隐会狠下心来得罪宋时璋,完全出乎于麦安言的意料。

    “他不会怎么样的,”应隐耸着一侧肩膀,将手机夹在耳下,两手翻阅着一本全彩电影图册,“顶多跟剧组打打招呼,让我日子难过一点。”

    她语气浑不在意,麦安言却快炸了:“什么叫“顶多”?让你日子难过一点,这还不够吗?!你这两年流量一直在下降,Greta合约到期,为什么只给你续了一个香氛大使title,你心里没数么?这种时候跟宋时璋撕破脸,”麦安言摇摇头,长舒一口气:“说实话,隐隐,我搞不懂你,你一直很聪明很能忍的。”

    “安言,你的商业化思路推开了柯老师,但他跟你解约后,片约不断,还不用上热搜挨骂。柯老师走得通的路,我为什么不能走?”应隐很平静地反问他。

    麦安言冷声:“他能解约,是因为汤总手下留情,你的解约费,我提醒你,是一亿三千万,而不是柯屿的两千万,明白?”

    应隐出道早,在辰野旗下走过了十二年,合约续了三次,最后一次,辰野给她的分成提高到了罕见的四成,与之对应的则是天价解约费。

    “谢谢你的提醒,今晚上的噩梦有了。”应隐懒洋洋地说,一心一意翻阅手中画卷。

    “何况柯老师跟商陆什么关系?你有这关系有这背景吗?”麦安言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