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辜负今夜美景。

    今晚上喝了不少酒,等最后一杯水果热红酒也饮尽,应隐彻底陷入半醉中。

    她蒙上口罩,不知道是逃避还是不想败兴,心血来潮地主动说:“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现在?”

    商邵抬腕看表,九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

    “不怕被认出来?”

    应隐挽一挽头发,将口罩压好,任性而倔强:“不会的。”

    海岛的风温柔和畅,带着舒爽的凉意。商邵陪她弃车步行,从弥敦道到女人街,他陪她逛旺角那些最旧、最杂、最不起眼的小店。霓虹灯招牌闪烁,林立的楼宇间,什么金丽宫酒店,金多宝唱K,像极了老港片里的画面。十字路口的盲人提醒声敲打不歇,电车落停时,叮叮一声,载上新客,落下旧人。

    长长的隧道,锈迹斑斓的过街天桥。

    商邵已经很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得热了,他脱了西服,单手拎在肩上。

    其实很想牵一牵她的,但节假日的香港有太多内地游客,他不应该拿她的星途冒险。

    应隐在金鱼街买了一袋金鱼,金鱼被装在透明的、盛了水的氧气袋里,是“年年有余”。

    走至花墟街,又买了一长束橙色郁金香,是“好运花生”。

    她怀里抱花掩着面容,另一手提着一兜金鱼,像个下班的职人。

    “你打算把这些可怜的鱼放到哪儿?”商邵看得好笑,问。

    应隐的脑筋转得很慢:“嗯……大海?”

    “会死的。”商邵勾起唇,轻望她,指尖掐烟姿态散漫,“我家里倒是有一个鱼缸,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许可以养在我的鱼缸里。”

    应隐想,他在香港一定有很多房子,也许一个区一栋公寓。

    她点点头:“好。”

    商邵便接过了她那一袋金鱼,抬手拦了辆计程车,“去春坎角绮丽。”

    应隐跟他并排坐在后座,枕着他肩。车窗半降,灯红酒绿的风呼呼地涌入。

    香港的的士开得飞快,风声那么响,应隐伏在商邵耳边:“不去你跟她住过的那一间。”

    商邵握紧了她的手:“好,已经卖掉了。”

    到了绮丽酒店,他取了存在这儿的一台车,将应隐的金鱼和花都小心地放好在后座。

    应隐困得眼睛睁不开,被他半抱半扶地折腾进副驾驶。

    “回家了。”他亲一亲她耳廓,问一声:“你愿不愿意?”

    应隐困死,一心睡觉,哪有什么愿不愿意?迷蒙地凑上去亲他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