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走狗烹罢了。

    抱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那力道勒得她快要喘不上气,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阿娘说得没错,男子多是无义。

    经历了这许多,她才看清,这世道女子于男子而言,不过是喜爱亦或者可利用时,便高高地宠起来,等厌弃不需要时,便随意地丢弃,再不看一眼。运气不好者,还会跟她一样,一腔孤勇,白白丢了性命。

    而唯有地位,金银等世人文人压实“唾弃”的腌臜之物,才能护她一世周全。

    如今她才想清楚,已然太晚,若是还有机会……

    她一定要让秦牧眼睁睁地看着,朝思暮想的皇位,与他无缘。而她,也想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场,不要终其一生,困于情之一字,到头来……害人害己。

    沉闷的雷声划破半空,风声呼呼作响,廊下的帘子被风吹得来回摇晃,大雨旋即倾盆而下,很快将地上的尘埃冲刷至看不见,连带着院内的那看不见的污秽,好像也被洗涤了一番。

    许久后,房门再次打开,年轻的帝王迈步而出,脸颊带笑,眼眶透着点点腥红之色,眼神直直地看向廊下的众人,出口的话让人胆寒不已,“虞贵人重病不治身亡,是你们伺候不周,朕便赐你们,跟她一同陪葬吧。”

    话音一出,四周都是沉闷的膝盖跪地之声,有心性不坚者,甚至失声痛哭。

    还有的人,则是一脸茫然,不信自己已经小命休矣。

    医正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半是痛苦半是释然地跪下垂首,郑重道:“谢陛下,还望陛下怜悯我一家老小无人可依。”

    他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出,“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内响起断断续续的哭声。

    …….........

    虞凉月闭眼后,想象中的死亡没有到来,反而是回忆纷沓而至。

    脑海中的记忆,她平生做过的每一件事,在她的脑子中如同一个走马灯,一晃而逝。

    记忆的最后,她还以为,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她替秦牧完成了他的心愿,坐上了皇位,自己也会得到幸福,过上想过的日子。

    旋即她又看到跟秦司珩的那些日子,平心而论,在东宫前期她十分坎坷,在之后有了秦司珩的些许宠爱后,她日子便好了起来,往往他挥挥手,以往虞凉月见都没见过的好东西,便进了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