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是什么香?”张管事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这个香味儿怪怪的,但多闻两下又十分的深沉又清幽。如今可没有什么前调后调的说法,只是香气分了层次,自然就显得高档了许多。

    “闻着不像檀香,也不像沉香。”张管事拿起一块放在手上嗅了嗅,“倒是有股说不出的缠绵……”

    阿玖这话都是瞎说的,但这批香胰子确实调了香。不过没弄什么特别名贵的香料。香味是余氏花了功夫给弄出来的。冬日里闲下来,有心思琢磨花样了。

    这里头的事儿不必讲太清楚,漂亮话给自家的货贴金阿玖当然是会说的:“这你可就问到我了。实不相瞒张管事,我一个粗人,香胰子这等金贵物品都没用过,更遑论香料了。”

    “倒也是。”粗人哪懂香料?张管事到如今都不能将香料对上准确的名儿。

    两人寒暄了几句,张管事的也就没留阿玖。叫仆从去账房取了一盒银垛子地给阿玖,便收下了货。

    叶嘉跟程家的合作是抽成的,自然是不必全结货款。但做生不能口说无凭,为了双方的信任和安心,程家拿了货是必须支付一定的现银做保证金的。

    阿玖带了一盒子的银垛子当日回来,一小盒银垛子,总共有三百两。

    不得不说,这西北的地界儿贫富差距是天堑。

    真正富贵的人随手就能拿出千百两银子,下层百姓却连温饱都成问题,担心自个儿一家活不过寒冬。如今是没有后世多劳多得的分配制度和完整的税收体系的,确实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叶嘉深吸一口气,心里明白,这时候只有手中握着更多资源的人才能活得好。

    她只到感慨了一下,将货按照约定送到程家的手中,接下来大半个月大家伙儿都轻松下来。

    一年忙到头,铁打的人也会累。叶嘉也累,但她是牵头人自然不能叫苦。想着年底给家里人都发了工钱,又另给了‘年终奖’。

    将定金收回屋子里,余氏召集家里人收拾收拾一起过个好年。

    叶五妹虽说不晓得姐姐说的‘年终奖’是什么东西,但给她银子她就高兴。

    孙老汉的家在张家桥,但自打老婆子去了以后,他就没打算再回去。孙老汉今年肯定是在周家过年的。两个孙子,孙俊翻过年就七岁了。在古时候,七岁是该放牛帮家里干活的年岁。周家没有牛给他们放,但孙老汉也早就教他干活。或许是古时候人早熟,孙俊如今做起事来也真有点小大人的样子。小一点的还什么都不懂,哥哥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着完成了一桩大事,又拿了订金,叶嘉心里头高兴。所以家里人人都或多或少得了一点赏。除了自打从轮台回来就被余氏带到身边教的林泽宇。

    余氏其实是个很宽宥的人,但收拾起奴婢来却也挺狠得下心的。

    余氏调教人的手段也挺直接。就是不懂规矩就不准吃饭,饿到人老实。

    如今林泽宇倒是勤快了许多。不敢再像先前那般不叫不动,时常躲懒。许是知晓周家哪怕不富裕,这家里人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他老实多了。

    知道叶嘉不喜他,他不敢再往叶嘉的跟前凑。叶五妹跟叶四妹素来是跟姐姐一个鼻孔出气,林泽宇想巴结叶五妹也巴结不上。平常就只能跟着孙老汉干点粗活,扫雪,劈柴,捡柴火,烧火。

    人也确实是聪慧,什么事儿学一遍就会。规矩道理其实也懂,毕竟往日在主人家是跟着人家嫡长孙读书识字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实际上,他能读会写,算盘也会打。就是看出了周家这群人性子好,蹬鼻子上脸罢了。只要花花肠子给他死死按下去,他该干活也干。

    余氏本想着叶嘉身边也缺个书童,往后生意做大了,事情多了肯定就需要读过书识字的人帮衬。看林泽宇确实脑筋灵活,就叫叶嘉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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