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孩子都是三岁启蒙,四五岁便开始读书。先前是为生计所迫才没有给蕤姐儿启蒙,但其实不算耽搁,毕竟蕤姐儿翻过年也才四岁。

    既然教人识字,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孙俊孙成兄弟俩日日跟着蕤姐儿,余氏干脆把俩小孩儿也带在身边启了蒙。

    孙老汉对此十分感激,他们老孙家就没一个识字的。到孙子这,蹭着认几个字也算了不得。

    冬日里没什么活儿,平常除了捡柴火需要出去,没有那么多事情做。余氏闲着也是闲着,教孩子读书识字还能打发时辰。学业安排得也不重,一日学十个大字。白日里学,晚间闲下来会考教。

    教孙俊的字儿,说个三四遍就全记住。剩下两小的,怎么教都有些困难。不过兴许是年纪太小的原因,小些的孩子心性不定坐不住。叶嘉睁开眼身边已经没人了。耳边是小孩子念书的声音。蕤姐儿嘻嘻哈哈的笑,时不时会有孙俊在旁边指点她笔画。

    她揉着昏沉沉的脑袋从炕上坐起身。

    炕还有余温,屋里暖烘烘的。这个时辰屋里就她一个人,旁边的枕头摆的整整齐齐。叶嘉严重怀疑昨夜周憬琛没回来,不然怎么跟没人睡过似的。

    披了件袄子下炕,推开窗,外头的雪已经堆到了半门高。有一个修长的背影立在雪中,仿佛一幅水墨。

    大门是半掩着的,叶嘉走到梳妆台前,将披散的头发拢到身后预备绑个低马尾。

    她才一站到镜子跟前才发现不对,自个儿这脖子上锁骨上青青紫紫的,好生吓人。这么一想,她忙转过身解开小衣裳的绳子。果然,被咬的尖尖上有个色泽很深的牙印。叶嘉的脸乍青乍紫的,没想到自己皮肤这么容易就青紫了。

    疼倒是不疼,她赶紧去柜子里翻了一条厚围巾出来。

    衣裳穿好,刚想出去洗漱,发现洗脸架子旁边放了个木桶。里头盛了半桶水,摸一下还是热的。想起来周憬琛近来休沐,怕是要在家里待到明年开春,顿时就扬了扬眉。

    有人打水不用做什么?叶嘉便在屋里就着温水洗漱好,穿戴整齐出来。

    出了屋子,没瞧见人。余氏拿了一本三字经在大门口,指着上面的字教三个小孩儿读。孙俊就蹲在大门外头,手里捏着一根小树杈在雪地里描。虽说有些倒笔画,但字儿到最后是写对了。

    “嘉娘起来了?”余氏听见东屋的门开了,抬头就笑,“早膳在灶上热着。”

    叶嘉点点头,扭身就屋外走。

    余氏有些诧异地看着叶嘉匆匆隐没在墙角的背影,旁边小孩儿摇晃她手臂都没注意,嘴里嘀咕了一句:“这孩子,在家围那么大的围巾作甚?”

    这话没被叶嘉听见,倒是叫在外头扫雪的周憬琛僵了一瞬。

    他提着大扫帚将门口到院子这一条路给扫出来,正好折身回来。在外头站了那么一会儿,他肩头已经落了一层雪。眉眼清隽舒展,神色沉静而温润。倒是没学叶嘉围大围巾,主要是他也没有。但只要眼不瞎的人都能一眼瞧见他喉结那块儿,一个小巧的牙印暧昧地印在上头。

    余氏一大早的没见着儿子,这冷不丁一个影子落下来,她一抬头就瞧见了。

    周憬琛咳嗽了一声。从容镇定地将扫帚放到门口,转身进屋。

    余氏盯着他的背影一双眼睛就眯了起来。

    她目光在东屋紧闭的门和墙角已经没了叶嘉身影的方向来回,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咧着嘴就笑了。她一高兴,当即宣布:“今儿多学十个字!学不会晚上没饭吃!”

    蕤姐儿赖赖唧唧地本来想赖掉考教,然而祖母这话一说顿时就嚎叫起来。

    天一冷,呼气都要结白霜。叶嘉从前屋快步走出来,地上就是一排凌乱的脚印。她携一身寒风到了后厨,叶五妹跟叶四妹两姐妹早就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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