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邓有梅自从五十年代跟前妻离了婚,至今都是孤身一人。

    刘培文这才明白为什么汪增其能提议来他家看电视,这简直就是纯粹的男人天堂。

    汪增其解释完了,也去了厨房,程建功跟刘培文坐在那里,边聊天边看电视。

    女排的比赛要到傍晚才开始,此刻还有不少余裕。

    不一会儿,老汪和邓有梅各端出两个盘子。

    “来,这俩是我做的炒疙瘩、塞馅回锅油条,老邓端的那都是下酒菜,培文啊,尝尝我的手艺!”汪增其颇为自得。

    刘培文尝了两筷子,不由得大为赞叹。

    这炒疙瘩颜色焦黄,还配了绿叶菜,黄绿相间。吃起来又绵软又有劲,越嚼越香。

    至于塞馅回锅油条,初尝是油条的酥脆,要到里面是略带汁水的肉馅,外酥里嫩,咸香宜人。

    “好吃!”刘培文尝了两口,不由得连连点头。

    “老汪今天这可都是拿手菜!来,喝点!”邓有梅从桌下摸出半瓶二锅头。

    “怎么就半瓶啊?”汪增其抱怨道。

    “你急什么!”邓有梅说道,“喝完再说!”

    于是四人倒上酒,就着下酒菜,边吃边聊。

    席间,程建功问刘培文他的意识流小说进展如何,刘培文摇了摇头。

    “说起来,这个小说比我现在已经发表的两篇小说构思得还要早。”刘培文喝了口酒。

    “最早我也没想着用意识流的写法,但构思的越完善,我就越觉得,如果想把故事里十几年积蓄的情感力量和家庭矛盾在24小时之内讲明白,需要的笔力和技巧要求都非常高。”

    “所以你打算用意识流的方法写这篇小说?”汪增其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拿着空杯朝邓有梅晃晃,邓有梅无奈起身拿酒。

    “不全是意识流,还有很多的闪回片段和多视角叙事内容。”刘培文总结道。

    “我现在尝试通过两个不同的叙事视角,用把一天内的故事重复讲两遍的方式,展现不同的人物的心理状态和他们的情感变化。”

    “听着就挺难的。”程建功撇撇嘴,这种在小说叙事结构和方法上的创新他并不擅长。

    “不说这个啦!”刘培文转移话题。

    正巧邓有梅提着白酒过来,他转头问道,“老邓,之前我跟老汪吃饭,问他知不知道建国前的瞪眼食是什么情况,结果他说你知道,讲讲?”

    邓有梅把酒给几人满上,思忖着说道,“我这些年为了写燕京的一些市井生活,认识了一些八旗子弟,很多人当年经历了民国最难的时候,落魄也是常事,很多建国前的掌故都是他们讲的。”

    “这瞪眼食是老燕京一种底层穷人的吃食,那时候老百姓吃不起肉,就去吃瞪眼食。

    “一般呢都是街边上,一口大锅。里面就是卖家从酒楼里买来的一些折箩——就是剩菜、大杂烩——然后加上一些肉块、骨头,拿卤汤炖在锅里。卤汤颜色重,锅里汤又多,食物位置就不明确。

    “这吃的时候呢,下一筷子,就得给卖家付一次钱,这一回你能捞起什么,全凭眼力,一筷子捞空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捞到大肉块了,那简直兴奋得不行,比吃到嘴里的时候还痛快。”

    “这东西真有意思,就是不太卫生。”刘培文赞叹道。

    他心想,这不就是餐饮版的开盲盒吗?不过盲盒保底还给你点东西,瞪眼食捞不着钱也不退。

    “肯定不卫生啊,有时候一卖好几天,东西说不定都馊了,”邓有梅说,“所以有些稍微有良心的贩子还会买点止泻药加进去。”

    “这不叫有良心,这叫怕挨揍!”汪增其笑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