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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一月,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前几天下了场雪,这两天刺骨的北风一日日没完没了的吹,大杂院里的刘培文也愈发觉得寒冷难耐。

    由于租房当初盖得不好,四处透风已经是无法解决的局面。晚上刮北风的时候,屋里风声呜咽,颇为瘆人。

    更让人难捱的是寒冷,晚上做完了饭,屋子里的蒸汽散去之后,墙壁上就开始结霜。刘培文只好把蜂窝煤炉整夜整夜的烧着,屋子里才有几分温暖。

    此时他又庆幸屋子里的密封不是很好,要不然晚上这样烧,搞不好就要中毒。

    这下可算是逻辑闭环了。

    这样冻彻心扉的日子里,总有人的日子过不下去。

    一天早上,刘培文掀开沉重的被窝,哆哆嗦嗦地下了床。

    进了冬天,他就一直盖着两床被子,不然根本抵御不了深夜的严寒。

    从被子的夹层里掏出尚有些温热的衣服,光速穿戴完毕。

    烧水下了一大碗面条,简单倒点酱油、滴上两滴香油,刘培文又把昨晚剩下的半盘子白菜倒进去,呼呼噜噜吃完,终于觉得身上暖和了。

    正准备去上班,黄成民神神秘秘地钻了进来。

    “培文!听说了吗?出事啦!”

    “谁出事儿了?出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你刚来那天咱俩碰见的那个芊惠吗?”黄成民眯着眼。

    “记忆犹新,特别是你闻味儿那段。”

    其实刘培文后来也见过她几面,不过都是点点头就过去了,没怎么说过话。

    “别开玩笑啦!她死了!”黄成民面色有些严肃,低声说。

    “死了?”刘培文睁大了眼。

    “早晨秦大爷出门倒夜壶的时候,抬头就看到她,把老头都吓瘫了。

    “我听他们说,芊惠是吊死的,就在离咱们大杂院门外不远的那个大柳树上,穿的还是那个夏天的红裙子。等秦大爷找人抱下来的时候,人都冻硬了。”

    “她不是要出国了吗?怎么还想不开了?”刘培文问道。

    “这会儿谁知道啊……”黄成民摊手,“发现她死是早晨六点钟,现在才八点。”

    “不对啊,都两个小时了,怎么没听见外面有动静呢?”刘培文纳闷道。

    “你睡得真够实在!”黄成民吐槽一句,继续解释说,“不到七点警察就来了,连尸体还有她爸爸妈妈一块带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能有什么动静。”

    两人低声谈论着,推门出来,在寒风中前往档案室上班。

    寒冬腊月,学校里只有小猫三两只,档案室的人都靠着暖气片收拾着东西。这沉闷的一天,要不是黄成民讲了两个笑话,刘培文都觉得气氛有点低落。

    到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黄成民早早地走了,刘培文则是跑出去买了点副食。

    等骑着车回到镜春园附近时,刘培文分明看到芊惠的父母在大柳树下烧纸。

    昏暗的天光里,树下燃着一团香纸,芊惠父母两人佝偻着身子挑着火舌。在燃起的火光下,刘培文似乎能看到两人肿胀着的红彤彤的眼睛,依稀还有几条泪痕闪过。

    回到屋里,他满心不是滋味,加上懒得做饭,于是干脆提了自己买的肉,跑到黄成民家“蹭饭”,这可把老三老四高兴坏了。

    黄成民围着个围裙,一边炒菜,一边低声给端着茶杯靠在角落的刘培文讲他后来打听到的消息。

    “秦大爷跟我说,芊惠她之前傍了个男朋友,俩人相约一起出国,从此就不回来了。

    “亡命天涯啊,何苦呢!”刘培文吐槽。

    这种找机会出国然后干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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