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

    为首那位姑姑感慨,“陛下当真刻苦,乃大辰之幸也。”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满脸敬服。

    虽然离谱,但她们想不到另外一种更离谱的可能。

    月上柳梢头。

    美人嗓声都带了些嘶哑,听起来更加楚楚可怜时,里间终于停下叫了水。

    尚芙蕖扯着帕子,眼角是被困意逼出的泪花,心情是凌乱崩溃的。

    健康的身体离不开健康的作息。

    她从前在家,向来是早早入睡。所以养成习惯,一到固定的点就瞌睡虫上身。但今晚遇到一个比婆婆还婆婆的皇帝夫主,刁难她念书还不让睡觉。

    继鼻血之后,眼泪又糊一脸。

    但这些尚芙蕖都顾不上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皇帝的那句多背几天……

    什么意思?

    还要过来逼她背书?

    温水沾湿帕子,擦干净脸。尚芙蕖以极快的手速拆开自己的发髻,连小蝶杏儿她们都没叫,生怕慢了被陆怀误会成不舍,让她再多读几遍。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她上前一步,伸手想替对方更衣,却被对方躲开手。

    陆怀语气平静。

    “再取一床被褥,朕今夜在侧榻睡。”

    眼皮沉重,尚芙蕖赶忙打起精神道,“这恐怕不合规矩,陛下万尊之躯,还是臣妾睡侧榻吧。”

    少年天子没有应声。

    只解了外裳躺下。

    不熟的人就是这样子的。尚芙蕖才要吹灯,又听见他道。

    “留一盏。”

    他嗓音还是那样,四平八稳的,不带一丝情绪起伏,像块门板子。尚芙蕖被劝学了大半个晚上,生出心理阴影,这会儿一听下意识便照做。

    她也躺了下去。

    四周陷入一片宁寂。

    少年睡的很静,呼吸清浅。

    整个人都是一种敛着的状态,就像他这人一样,一晚相处下来,尚芙蕖也没能探出内里到底是个什么脾性。

    盯着上方一动不动的柔软幔帐,她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书里写说,这位少帝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如今看来,有过之无不及,甚至连女子躺过的床榻都不愿沾。

    尽管没有明确指出,但他应该是不喜胭脂水粉香气的。所以才会在一群浓妆艳抹的美人儿中,注意到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赵书苒。

    再为她的才情和独特所打动。

    而自己作为小配角,书中着墨并不多。前期像是被刻意忽略掉般,匆匆一笔带过。以至于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惹了天子的厌,最后病死在冷宫里……

    迷迷蒙蒙沉入梦乡,尚芙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掉什么……睡到一半才突然想起,面无表情转头看了一眼侧榻上背对着她入眠的少年。

    被三字经冲昏的头脑终于缓回来,发现哪里不对了。

    不是。

    所以他取灯,真的只是为了过来逼她背一本三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