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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爹还是有家不回,先去西府。

    “母亲,史家昨儿个也还了库银,听说为了还库银,卖了不少东西,还从西府老太太处借了一些。”

    史家人丁最旺。

    老家那边都传说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

    不仅豪富,老保龄侯还一连生了二十四个儿子。

    但他去世,家底分出去不少。

    传说和西府老太太同辈的保龄侯从国库借了十五万两银子,他和他爹一样,也生的多,不仅有三个嫡子,还有十一个庶子并七个庶女。

    那十五万两从他手上借,亦在他手上花完了。

    人家把爵位和一半财产留给了三个嫡子,其他嫁女儿、分庶子,早就干干净净。

    可偏偏袭爵的长子没两年一病过世,爵位下传给他二弟,就是如今的保龄侯史鼐,因为他哥只留下一女,他和他三弟史鼎,还又分了一次家。

    这一次就闹的更难看了。

    以至于史鼎负气出走,直接去了九边。

    贾珍其实挺佩服那人的,听说人家还在边界立了好几次战功呢。

    如今要还库银,史鼐发现他这个保龄侯分的家财都不够填的,想让兄弟们分摊一点,结果没一个同意,搞的他媳妇都到西府老太太这里哭过两回了。

    “老太太只怕要跟父亲告状,父亲不明就里,要是跟您吵,您先忍忍。”

    “……”

    沈柠慢慢点头,“放心,我不会跟你爹吵的。”

    不过这样躲着,等贾珍先出头,也不是她风格。

    毕竟按原身的某些记忆来看,贾敬对儿子超没耐心,很可能在贾珍伸头的瞬间,先把他打一顿。

    “他一个出了家,当了道士的人,也管不了我们母子。”

    贾母若是想借贾敬压她,那是打错了算盘。

    沈柠站起来,“抬个软轿来,我们母子一起。”

    “母亲!”

    贾珍大急。

    “我儿子没做错任何事情,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沈柠看着目前还没很歪的贾珍,“你爹再怎么,他也不能朝我挥拳头。”

    她是怕事的人吗?

    想闹就闹好了。

    一下子闹好,以后的十几年,她就能过安稳日子了。

    “走吧!再不走,你爹听多了,误会可能就更深了。”

    一句话说的人跳,一句话说的人笑。

    同样的一件事,在不同语言的包装下,很可能一个是悲剧,一个能让人一笑而过。

    “祖母,父亲,孩儿跟你们一起。”

    贾蓉眼中虽有惊恐,却死死抓住沈柠的衣角,“孩儿不怕打。”

    ……

    西府贾母院。

    一袭素雅道袍,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清瘦的贾敬抚着他的三缕长须,默默听着贾母和贾政夫妻的诉苦。

    他人在这,但是魂……却好像游离在外。

    “敬儿啊……,婶娘说的这些,你都听到了吗?”

    贾母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问向不在状态的贾敬。

    “……听到了。”

    贾敬的声音低沉浑厚,甚有磁性,“夫人做了些婶娘和二弟都不喜的事。”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事情已经出了,就算我回来,也是于事无补。”

    该看透的,他已经看透了。

    但是夫人明显是看不透的。

    “我们虽是夫妻,可也不算夫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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