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赌吗?

    只要搬出皇帝这个封建最高君主,在场所有人,即便不信,也要忌惮,自己就能多活一会儿,说不定能争取时间来思考更好的办法。

    如果失败……

    可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乔曦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考试结束铃声已经响起,面对最后一道不会的选择题,随便蒙了一个答案的学生,两眼一闭。

    “你们不能杀我,我怀了陛下的龙子!”

    乔曦为人温和,鲜少这般大喊,他的嗓子甚至都沁出了血腥味。

    此言一出,果真如惊雷一般。

    围观百姓骤然鸦雀无声。

    监刑官呆若木鸡。

    甚至刽子手都僵住了动作。

    监刑官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刀下留人!”

    监刑官踉跄几步,跑了过来:“你、你!你莫不是疯了,你可是男子,男子如何怀胎!”

    乔曦吞了吞口水:“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大人怎能笃定男子不可怀胎?”

    监刑官看着乔曦即便沾满血污仍旧熠熠生辉的双眸,竟真的犹豫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来说,监刑官必定当做笑话,该杀还是杀了。

    可眼前之人,是曾经名满京城的才子乔晖,从小聪颖,入宫做皇子伴读,几乎每日都能见到皇子。如果说他和当今圣上有点什么,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那可是龙子啊!

    就算是假的,也不该他一个小小监刑官做主,必得报告圣上才行。

    “你可想清楚了,这事做不得假,本官现在就要禀告圣人,到时候再加一个欺君之罪,只怕连你的家族都要受到牵连。”

    说完,监刑官赶紧提着官服,骑上马,径直入宫。

    乔曦跪在原地,不为所动,反正乔家并不是他真正的家人,即便连累了,他也不在意,何况乔家人一点也不无辜。

    底下百姓不料想能见到这样一场大戏,当即如热油入滚水,沸腾起来。

    “男子怀胎?天下岂有这般咄咄怪事?”

    “估计是吓疯了,胡言乱语吧。”

    “倒也不一定是胡说,从前圣祖时期便有一名皇子生母不详,坊间传闻是男子所生吗?”

    议论如风拂过乔曦的耳畔,他沉默不语,实际上脑中已想过无数脱身之法。

    等监刑官回来,他的欺君之罪便板上钉钉,到时候只怕是无法落得斩首这般痛快的刑罚了。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装疯,他记得古有法律,疯癫者杀人不偿命,不知道这本小说里的架空时代有没有类似的法条。

    实在不行,他便胡乱攀咬官员贪腐罪状,他看过的十几章中,有提过太后母家旁支的小官收受贿赂之事。

    大庭广众之下,百姓都听得清清楚楚,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官府不敢堂堂正正杀自己。

    多了思考的时间,乔曦便想出了不少转圜之法,就算待会儿欺君之罪下来,他也不怕了,债多不压身么。

    监刑官这一去,直到夕阳西斜还未归来。

    乔曦放下心来,午时已过,无论如何他都要等明天才会被砍头了。

    乔曦身边的其他犯人已经被挨个儿砍了头。

    看见身旁血流成河,乔曦在心中暗叹,果真是暴君啊。

    乔曦靠胡言乱语逃过一劫,其他犯人不是没有心动的,但听见监刑官说罪加一等连累家人,他们也都打消了心思。

    说到底也因他们心中有鬼,自知有罪,不像乔曦能够理直气壮为自己的生命豁出去拼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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