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实,宋谏之看不间身下的光景,皮肤上却好像长了眼睛,把她一点轻微的动作都放大开来。

    每一次轻浅的呼吸,就会牵动他无法疏解的躁郁。

    撄宁还不肯罢休,不怕死的要抬头看他,后脑袋往上一抬,又碰上了那根劳什子的棍子。她挣扎着空出只手来往上摸索,想把这活阎王的凶器收起来,刚摸索两下,还在纳罕这凶器怎么这么奇怪,就被宋谏之抓住腕子拎了起来,想拎一只脱了水的小鱼。

    撄宁犹自挣扎,两只手一齐使劲儿,把他指头掰开,可宋谏之指头跟铁钳似的,半分也没松动。

    她泄了气,没骨头的往前一靠,贴在少年胸前,只余一截小腿搭在塌上。

    宋谏之额边青筋突突直跳,气极反笑。

    他自幼便是金尊玉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宫墙里再多的心眼算计,都未在他身上讨得半分便宜,何曾受制于人?他眼下只想把这个小蠢货扒了皮狠狠抽一顿,再拿条麻绳仔细的捆成个粽子,叫她再也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睁着那双无辜的圆眼睛看他。

    他让她生,她便能喘两口气,他叫她死,她也没法子。

    他压抑着情绪,声音嘶哑道:“不知死活。”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的。

    可撄宁吃醉了酒,平日里十分的机灵全倒了个干净,只剩下了呆愣愣的里子。

    宋谏之恨得要杀人,刀片一样目光刮在她脸上,她要是清醒,就该捂着脖子消失在活阎王眼前,但她现在还无知无畏的耷拉着眼皮,一副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模样。

    “我要在塌上睡。”撄宁又小声重复了一遍。

    宋谏之懒得同醉鬼讲道理,拎着她的腕子把人摔在塌上,看她舒服的蹭蹭被子,眼角因酔染上一抹胭色,有她这这个木头脸少见得媚,一头如瀑长发胡乱攒在身后,领口因为挣扎散到胸前,肩窝处的线条愈发明显,再往下就是一条令人遐想的弧度。

    他下腹躁气未消,眼中含着凶煞,一身铁打的筋骨都是麻的。

    左右人跑不了,等她睡醒了再算账也来得及。

    宋谏之从上到下细细打量着无知无觉的猎物,转身走出了营帐。

    撄宁眼皮子沉得睁不开,迷迷糊糊的扯了被子卷在身上,翻身把自己团成个圆滚滚的春卷,被周公叫走的前一秒,迟钝的脑袋里,有根弦忽然紧了一下。

    ‘那个活阎王不会生气了吧?’

    可被窝里太舒服,下一刻,她就舒舒服服的没了意识。

    -

    林珲回到猎苑时,御林军已经把北山翻了个遍,却没找到其他蛛丝马迹。

    副统领来营帐告知他离营着半天发生的事儿,林珲还未回应,帐外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是晋王。

    “见过晋王殿下,”副统领见了个礼,极有眼力劲儿的开口道:“微臣先行告退。”

    宋谏之点了下头,待这人出去把门口把守的御林军带走,才敛着眼和林珲对视一眼,在矮桌旁坐下。

    林珲走进倒了盏热茶,放到晋王手边,压低声音道:“微臣在西直街外的陵山脚守了半天,果真探查到埋伏的一行人,二百余众,训练有素,与王爷说分毫不差。”

    西直街是从北山猎苑回大理寺的必经之路,而陵山地形复杂,是燕京出了名的匪贼窝。

    就是尸首被毁的罪名扣不到晋王身上,还能扣在无名山匪身上。

    “明早就拔营回宫了,他忍不住的。”宋谏之长指搭在盏沿,腾腾热气熏红了玉白的指腹,他眯着眼,话锋一转突然道:“把那具尸首护好了,让叱利好好带回突厥领地。”

    “是。”

    林珲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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