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我把你扔车站?”

    卫七巧撇了撇嘴,将一肚子脏话憋了回去,转而向梅骨抱怨起来:“你看看你妹妹,像个傻大姐……”

    梅骨调转视线看窗外。

    卫七巧找不到盟友,心里更憋屈了,恨不能马上就打电话跟梅学文哭诉,但只能忍着。心里想着等一会儿见到梅学文了,支开这两个赔钱货,一定要好好向学文告状不可。

    梅学文已经等在动车站的出口处,手里紧紧握着他女朋友苏简简的手。

    虽然和苏简简谈了好几年恋爱,但从未让苏简简和自己家人见过面,梅学文很是紧张,不是担心卫七巧见了苏简简会挑三拣四,而是担心自己家亲娘会入不了苏简简的眼。

    卫七巧一辈子都省吃俭用,简朴得过分,一双手勤劳过度,长年黑漆漆的,指甲缝里是洗不尽的污垢。

    就算他从未在苏简简跟前隐瞒过自己困难的家境,此时此刻,心里还是没底。

    母亲的外表是他担心的,母亲的性格更是他担心的。

    他担心母亲在苏简简跟前会嘴巴不把门,什么该说不该说,全都一股脑往外倒。

    他知道母亲疼爱他,很爱很爱他,他和很多很多一辈子为儿子奋斗的农村妇女一样,有一颗对儿子的赤热赤热的心,但他也知道母亲的性格不讨喜,在永和村里并不是好相与的。

    梅学文把母亲的尖酸刻薄理解为“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一个寡妇,要拉扯三个孩子,只能强悍,否则会受欺负。

    从小到大,梅学文一边厌恶母亲的不好相处,一边心疼母亲的艰难,他在矛盾的心境中成长,尤其当母亲把她的强悍与尖利用来对付两个至亲姐姐的时候,梅学文这种矛盾的心情就更加剧烈。

    大学四年,是梅学文最开心的日子,因为他可以从那个压抑的家里逃出去。

    而现在,他又要和母亲、姐姐见面了,并且带着苏简简一起。

    动车已到站,梅骨、梅香香一人拉着一只行李箱,一人挽着卫七巧的一只胳膊,随着人流走了出来。

    “妈!大姐二姐!”梅学文拉着苏简简,向卫七巧三人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