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寅时初,可时值初夏,勤奋一点的百姓已经起床扛起锄头往城外而去。

    途经官邸,看到知州府门前有“大戏”,纷纷停下了脚步,抹黑凑着脑袋往这边偷看。

    时俊生就是看到远处不远处都有人有意无意地凑着脑袋偷听,才巴不得立刻把事情解决,好把李明昭赶走。

    “我早已说了,知州府容不下你这样未婚先勾引男子的伤风败俗女子,你倒好,自己名声尽毁也就罢了,大半夜不睡,竟还敢上门毁我知州府名誉,你个逆女,到底意欲何为?”

    “大人当初信誓旦旦说给足了我嫁妆,连奴仆也倒贴给了我,你倒是把那些下人的身契也给我啊,光给人不给身契,我才想问你意欲何为?”李明昭的声音比时俊生的大了几分,“还是说你明面上说是要给我送下人,实际上却是想利用这些下人弄死我,之后再随意找个理由编排赵家好收回那套你送出去的宅子?”

    一番理由下来,能听懂人话的,不能听懂人话的,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不远处那些扛着锄头在凑热闹的百姓。

    “我...我没听错吧?就是说,当初知州大人送出去的奴才,卖身契还捏在知州大人手上?”

    “要是真要做些什么,一张身契就能将人捏得死死的...”

    “果然,我只适合耕田,要是让我去知州府当奴才,搞不好我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稀稀拉拉的讨论声逐渐明显,引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本来以为自己一番话可以拿捏李明昭让李明昭灰溜溜回去赵宅自我反省的时俊生最终还是站不住脚,恼羞成怒。

    “你个逆女,在胡言乱语什么?”

    “是不是胡言乱语,咱们都是鸡吃萤火虫——心知肚明。退一万步来讲,时大人只送下人不送身契,不也直接说明时大人就是舍不得这些奴才?”

    “既然时大人这么舍不得,那我今日前来,就是成人之美,把奴才全都还给您,时大人怎么反而还怪我呢?”

    李明昭的语气无辜,嘴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却是怎么看怎么让时俊生窝火。

    “你...你逆女,说这些话,难道就不怕...”

    “我怕什么?怕半夜睡着了,时大人的下人来抹了我的脖子?”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时俊生此时很不上上前封住李明昭的嘴,“你这些年虽说并非我亲生,可我亦把你当做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