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以死谢罪。斯人已逝,即便拿长乐的性命去填,绾绾也再不可能活过来了。我们已经失去了绾绾,何苦再要长乐的性命呢?”

    若放在往常,谁动了她的准儿媳,昭阳长公主绝对不会放过,可这人偏偏是自己的侄女,倘若不是出了这档事,她也是愿意与平康王府亲上加亲的。

    总之就是一句世事难料,谁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

    可裴慎是什么样的人她如何能不知?心心念念想要求娶的人就这么香消玉殒了,以他睚眦必报的心性,长乐哪有好果子吃。

    裴慎只是一笑:“我虽是大理寺卿,却也不能胡乱断人生死,难道在母亲眼中,儿子竟是那等滥杀之徒吗?”

    昭阳长公主心内冷笑,面上还要做出温和的模样,“你能这么想,母亲便放心了。”

    月底,翠云在西四牌楼斩首示众,围观百姓几乎挤满了西市,高呼大快人心,而长乐郡主则在大理寺行刑。

    伤皮不伤肉的打法,对于身强体健的男子来说,五十杖尚能忍受,可这位是自幼娇生惯养的小郡主,才五杖下去,就已经满脸泪水、哭天喊地,十杖打完,背部及臀部就已见了红,鲜血顺着长凳直往下滴。

    裴慎抬手,示意狱卒停下。

    长乐哭着抬头看向面前的人:“慎表哥,快救救我!别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会死的……”

    裴慎吩咐道:“去请御医来。旁人问起,便说郡主禁不住酷刑,才十杖便已晕了过去,剩下的刑杖容后再打。”

    长乐感激涕零,鼻子一吸一吸地道:“多谢慎表哥。”

    为配合演戏,她说完这句头一歪,就假装晕了过去。

    翠云的死活当然无人过问,大理寺狱这边却是无数双眼睛盯着,生怕这娇贵的主子真有什么好歹。

    孙太医提着药箱匆匆入狱,外面便有小厮往回通报,平康王听闻连太医都进了大理寺,赶忙换了朝服进宫拜见皇帝。

    一路上将如何哭诉的腹稿打了千遍,谁知座上皇帝只是宽慰一笑:“皇兄莫要担心,长乐只是伤了点皮肉,行言对外说她昏厥,是为堵住悠悠之口,传太医也是给长乐治伤,剩下的刑杖虽不能免,但择日再打也能让长乐歇口气,你放心,行言是个有分寸的。”

    皇帝都这么说了,平康王这才放下心来。

    这几日长乐郡主的伤已慢慢结痂,牢中的日子虽远不如从前,但狱卒也是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她偶尔还能发两句脾气,那些人也都容着她,长乐心道一定是爹爹与皇帝叔叔授意,裴慎岂敢真对她如何?说不定过几日皇帝叔叔松了口,就能将她放出去了。

    第二次杖刑在十日之后。

    兴许是头回伤还未好全的缘故,她总觉得第二次更疼一些,太医来上药的时候,身下的被褥都要被她抓烂了。

    太医见状温声道:“郡主身子弱,上回总归是亏了气血,因此才觉得更难忍受一些,伤却是不重的。”

    长乐郡主信了这话,心里却将裴慎骂了千遍万遍。

    可她更没想到的是,第三次杖刑来得那么快,她前两回的伤还没养好呢!

    狱卒将她带出去时仍是恭恭敬敬的,“时日拖得越久,郡主就越要吃苦,倒不如早日施刑,您也好早日将养身子。”

    疼痛时大吼大叫也是一种纾解的方式,可这回裴慎竟让人堵了她的嘴,那比她手臂还粗的棍子甫一落下,长乐便感觉后背撕心裂肺般地疼,冷汗立刻就渗出来了,好不容易结了痂、还在长新肉的伤口立时崩裂,才三杖下来,她几乎就已经受不住,口中的棉巾咬出了血,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痛到极处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回依旧是十杖,力道却与前两次截然不同,十杖之后,长乐满头冷汗,浑身是血,人晕了过去,可身体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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