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喊他妹夫。太子在一旁听着,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老二果然厉害,居然猜到了父皇想要的答案,自己怎么就慢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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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大军初回,边界初定,所以今日的议事比往常显得久了些,竟是过了午饭的时辰。皇帝看了看天时,便吩咐太监们备膳,将诸大臣皇子留下来一起用膳。范闲今儿头一次吃御膳房弄出的东西,也没觉得哪里出奇,不过是些青菜鱼鸡之类,更让他舒服的是,与圣上一同用膳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般难受,吃饭前也不需要再次磕头。

    太子与二皇子先前的话语全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知道自己是躲不了了,再看那位龙榻上的中年男子时,心里不禁多出了一丝警惕与寒意——皇帝的恩宠基于某个荒谬的事实,但他并不认为一个帝王,会拥有多少亲情这种难得的东西。

    范闲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他是跪也跪得,忍也忍得,听也听得,但有什么事儿威胁到自身底线的时候,他会微笑着去摸自己的左小腿,跪不得,忍不得,听不得,只会去你妈的。

    太子与皇子们老老实实地侍候陛下用膳,然后去偏殿用饭。此时圣上与几位老臣正在闲聊,饭桌之上自然不谈国事,所以议论的尽是谁家井水沏茶极佳,某州西瓜大如巨石,如何如何,偶尔又会提到天下逸闻,自然不免提到庄墨韩辞世一事,众人的声音似乎都黯然起来,想来除了舒大学士与颜行书外,这些庆国的高官们甚至是陛下,启蒙之时也曾经背过庄大家的经策。

    总之这顿饭,吃的比范府的家宴还要轻松许多。范闲有些肚饿,也没有竖耳去听那边谈话,正挟了一筷子长长的上汤豆苗在往嘴里送,忽听着陛下指着他说道:“范闲,你过来。”

    范闲一怔放下筷子,有些依依不舍地瞥了一眼香喷喷的上汤豆苗,脸上堆出明朗笑容,快速走到了圣上的矮榻之旁,看着那张虽然清瘦却英气十足的脸颊,他的眸子里恰到好处地扮演出一丝激动与黯然,拱手行礼。

    老臣们不知道陛下喊他过来做什么,有些好奇地竖耳听着。陛下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还记得那日在流晶河畔的茶馆里,朕曾经许了你什么?”

    范闲没有料到皇帝陛下竟然会在这些高官们的面前,将那次巧遇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笑应道:“臣那日不知是陛下,还与宫统领对了一掌,冒犯了圣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吏部尚书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面子,捋须自矜问道:“原来圣上与小范大人在宫外曾经见过。”

    庆国的皇帝陛下在商讨国事的时候,显得不怒而威,但此时却又显得十分随和,呵呵一笑将当日的事情给众臣子讲了一遍。范建心里暗道荒唐,只好再次请圣上恕过犬子冒犯之罪,其余的几位朝中大老却是暗中嘀咕,难怪范闲如此深受圣宠,原来竟有这等奇遇,这小子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又不免好奇陛下究竟许了范氏子什么。

    “朕曾经说过,要许你妹妹一门好婚事。”皇帝看着范闲的眼光十分柔和,竟是带了一丝天子绝不应该有的自诩之色,“如今范小姐许给了靖王世子,你看这门婚事如何?”

    范闲心头比吃了黄连还苦,脸上却满是感动之色,跟着父亲连连拜谢。而身旁的几位老臣在微微一怔之后,也开始溜须拍马,说陛下河畔偶遇臣子,便成就了一段姻缘,实在是千古佳话云云。

    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传到了隔壁厢正在用膳的几位皇子耳中,大皇子皱了皱眉,太子却是微微一笑,更为自己拉拢范家的决策感到英明,下意识里去看二皇兄的脸,却发现这位脸色不变,依然如这些年里那般慢条斯理——甚至有些古怪缓慢而连绵不绝地咀嚼着食物,不由在心底痛骂这厮虚伪不堪。

    御书房所在殿宇内外,尽是一片欢声笑语颂圣之声,有谁知道范闲心头的烦恼与苦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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