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分不清的梦境,他此时此刻反而没有那么愤怒,只觉颇为平静。

    事就是这么一个事,已经发生了,那就想想怎么解决。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仍旧记得当初碰见金融危机时多么的惊慌失措,但现在……也或许是可能存在托底的东西。

    实在不行,一地鸡毛的熬几年,买币能把亏空给填上。

    俞兴在最初的懵逼过后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应对,继续读研毕业工作太慢,炒房子既没本金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买彩票且不说记不住号码,就算按号码去买,大奖大概也会机灵的花落别家……

    眼前这团逼上眉梢的近火要怎么解决?

    师兄电话没通,但即便通了又怎么从封闭基金里拿钱?

    距离金融危机那个9月15日的惊涛骇浪只有3个月时间,这一时半会又怎么弥补老老少少500万的窟窿?

    俞兴眉头紧皱,仿佛再次感受到时代席卷而来的巨浪,又碰到从上面飘落的千钧重的灰尘。

    各种念头翻滚,有当下,也有未来,有母亲的念叨,也有与她同样的心情。

    自己又何尝不希望她开心?

    俞兴有些混乱的思绪渐渐冷静,忽然想到自己曾经的那些老板,他们虽然结局不好,但也算得上一段时间的风云人物。

    他喃喃自语:“如果是贾会计、戴老板、许皮带,想想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谁啊?做什么?”刚从隔壁实验室借书回来的钟志凌正好也来洗手,听到师兄的念叨,随口问了句。

    俞兴看着这个倒霉鬼,瞧见他边上的书,用一种师弟能理解的方式幽幽说道:“他们啊,是我的武魂真身。”

    “啥玩意啊,怎么把我师兄的真身干出来了。”钟志凌“嘿”了一声,笑道,“走啊,吃饭去啊。”

    俞兴摇了摇头,没有丝毫食欲,以实验室里的活打发了这个准师弟。

    钟志凌是保研的,实际要到秋天才研一,现在属于提前熟悉环境。

    他看着这位师弟轻快离去的背影,再想着如今的处境与“曾经”的未来遭遇,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是一路看着教室墙壁上的名人名言拼过来的,“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怎么就……怎么就走偏了?

    这世道是怎么回事?

    多我一个后富怎么了?

    俞兴慢慢走回实验室,正要坐下却接到了来自美国学长余旭鹏的回电。

    他刚要接通电话,提醒对方金融风险,尝试要回投入的资金,心里却电光火石之间窜出一个念头。

    这些钱真是被这位学长投到私募里了吗?

    梦境里的俞兴十多年来从没有怀疑过这个问题,一方面固然尝试挽回损失,另一方面也觉得这种时代巨浪实属倒霉,尽管学长自那以后没有回国,但某种程度上也算受害者。

    然而,此时此刻,俞兴脑海里闪过前老板们胆大妄为的风采……

    他忽然就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自己这位好学长。

    俞兴没有再细想,按通电话,顺便录音。

    “俞兴,什么事啊?”美国的余旭辉在电话里说道,“纽约这里才早晨。”

    俞兴压住心里涌动的猜疑,用一种焦急的声音说道:“辉哥,辉哥,我舅舅刚刚检查出一种罕见病,现在急需一大笔钱治疗!那个基金的钱要取出来!”

    余旭辉一愣,关心的问道:“这么突然?舅舅是什么罕见病?”

    俞兴就是学医出身,念头只一个旋就从嘴里钻了出来:“是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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