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先前那些人为何会以抓捕贼人的名义四处搜寻他的下落?

    江玉瑶想到这儿,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他真的失忆了吗?

    还是一切只是他的伪装?

    他或许是敌国潜伏在大宁的细作,不然如何解释他莫名的失踪?

    江玉瑶思及此处,心中杀意越重,可她抬眸对上他那灿烂的笑和熟悉的脸时,心中的杀意又退回去了。

    她做不到对拥有这张脸的人痛下杀手,她更怕自己杀错了人。

    江玉瑶抬眸看他,问:“你带回来的鹿缺了角。”

    裴行修实在不太会撒谎,她看见他的神色瞬时紧张起来,眼神闪烁,明知故问道:“没角了吗?我没注意,或许……或许是它自己撞没了吧。”

    明显是在撒谎。

    但江玉瑶不准备揭穿他。

    “天色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回去歇着吧。”

    “好。”裴行修不疑有他,笑着应道,“小姐也早些歇息。”

    江玉瑶瞧着裴行修渐行渐远的身影,忽而叫住他。

    “你可有事瞒着我?”

    隔得太远,江玉瑶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听见他大声说,“没有。”

    江玉瑶不知该不该信他,也不知她的再一次信任会不会再次成为一柄刺向自己的尖刀。

    她沉默着看着他走远,而后转身进了屋。

    她并不是在意那对缺失的鹿角,只是介意他对她撒谎。

    这几日江玉瑶并未再见裴行修,甚至也没有再问过身边的人关于他的动向。

    她想,她先前可能对他太过纵容了。

    在他的身份没有确认前,她应当只把他当做一位平平常常的人,就像是府中的齐武,文兴。

    “小姐,阿棠来了。”

    “不见。”江玉瑶倚着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喂着池中的红鱼。

    他以为他是谁?府中这么多人,他区区一个护院,他想见她,她就得见吗?

    抱月不太明白小姐这是怎么了,先前还很在意的人忽而就冷了,难不成是……腻了?

    池中的红鱼争先恐后地争食,江玉瑶喂了一会后,又觉得没甚意思,丢下手中的饲料,就准备去后院看看她的海棠。

    可她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小姐。”

    声音热烈又明亮,像是温柔的风,温暖的光。

    江玉瑶捏了捏指尖,回头看去,只见被她拒绝的少年正趴在墙头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一时间,她不知是该先生气还是先质问。

    他自由散漫,似乎没有规则可以约束他,说了不见,他还是会用自己的方法来见她。

    他似是看出她要生气,忙道:“小姐,我就耽误你一小会的时间,给你送样东西我就走。”

    江玉瑶问:“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