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身见礼就要告退,江玉瑶忽而又想起一事,低声询问:“大夫,我能告诉他关于过去的事刺激他的记忆吗?”

    大夫连连摆手:“万万不可,如此行事恐有风险。”

    “我曾听说有一人也是伤了头因而失忆,家人为了能让其恢复成日给他说过往之事,后来那人竟给疯了。”

    “失忆者魂魄本就不稳,游离在外,这时应该安其心,养其身,万不能再刺激他们了。”

    江玉瑶本还打算等会进去就告知阿棠真相,可如今听大夫这么一说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我记下了。”江玉瑶服身道:“多谢大夫提醒。”

    幸亏她多问了一嘴,不然就要铸下大错。

    江玉瑶送走大夫后,转身去了偏房探裴行修的病。

    她想起刚刚大夫说,这红疹奇痒无比,能让人痛不欲生。

    可裴行修喝下羊乳后却始终面不改色……

    他失踪的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致使他在失忆后仍还保留着这远超常人的忍耐力。

    一进屋就是一股子药味,文兴刚给裴行修上完药,见江玉瑶来了,忙起身见礼,裴行修听见响动,立即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耳垂似是可疑的红了一圈。

    他不似从前那样眼巴巴的瞧着江玉瑶,而是垂下眼帘,骨结修长的手紧攥着毯子,倒是像极了害羞的小媳妇。

    江玉瑶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静静瞧着他的眉眼,似乎是要把两人分别的那些年都看回来似得。

    江玉瑶从前当他是贼人,是与玉棠哥哥相似之人,她收留他,待他和善,纵容他,但心里却始终留着防备,并未全然信任他。

    可如今她是完完全全的相信他了。

    她相信曾经与她自幼相伴,救她于水火,正直热忱的玉棠哥哥永远也不会害她。

    “身上起了这么多红疹,为何在我面前一言不发?”

    江玉瑶的声音温柔到了极致,宛若水波轻轻荡漾,清风徐徐来。

    裴行修握着薄毯的手微微紧了紧,随即轻声道:“我不想在小姐面前出丑。”

    江玉瑶目光下移,瞧见了他握着薄毯的手竟也生出了一片红疹,心头瞬时涌上了浓烈的愧疚。

    她不该让他喝那么多羊乳,若是试探未尝不能让他吃一点添了羊乳的糕点。

    江玉瑶瞧见床头还放着刚刚用过的药膏,她顺手拿过来蘸取了一点在指尖,而后倾身上前将药膏涂抹在他的手背。

    微凉的药膏在手背上滑开,在阵阵痒意中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她温软的指腹,她的手指很软,很暖,像是丝绸,又像是云朵,药膏在反复摩挲中被推开,清凉的药膏压下了手背上那难熬的痒意。

    但另一个地方却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