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瑶抬眸看了眼对面清隽俊朗的青年,轻笑道:“我自愿的。”
张之遥咬了咬牙:“自愿的。”
“我张之遥比不过一个死人?”
江玉瑶迎上他的目光,在他如刀锋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来自首辅的威压,他的眼底是不解与不甘心,更多的是愤怒。
“首辅大人很好,可我无意。”
“比起活着的男人,确实是死人更适合我。”
张之遥死死的盯着她,看他的眼神似是要将她活吞了一般,放眼整个大宁从没有谁会这样不给他面子。
江玉瑶慢悠悠地给张之遥倒上一盏茶,道:“祝首辅大人能早日得遇良人。”
张之遥忽而伸手抓住江玉瑶的手,冰凉的手如同钢铁般紧紧箍住她,让她无处可逃。
“我已经遇见了。”
“江玉瑶。”张之遥顿了顿,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嫁我?”
“裴家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张之遥的力气很大,似乎是要将她生拉着走一般,江玉瑶抿了抿唇,一点一点的收回自己的手,道:“裴家不是好去处,却是我的归处。”
“无论千次万次的机会,我都不会选择首辅大人。”
“你我在一起。”江玉瑶浅笑了下:“夜里真的能安心睡着吗?”
她知他城府深沉,凉薄重利,他知她满腔仇恨,心狠手辣。
何况她的夫君不在婚书之上,不在世人眼中,早已深深刻在她的心中了。
裴府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张之遥瞧着她的眼睛,眼中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他忽而松开手,道:“不要后悔。”
他话罢起身就走,桌上为他而倒的茶,他一口也未喝,走至门口时,他忽而顿住脚步,似是还有话要说,可最后还是沉默着离开了。
六月十二日的夜晚,裴家的喜轿来了。
江玉瑶盖上喜帕由抱月搀扶着上了花轿,耳畔是吹吹打打的喜乐声,可她却没听出半分喜气,反而有种说不出悲凉。
轿子很快停在了裴府的大门,喜帕下忽而出现一双骨结修长,冷白似玉的手,银质的护腕在寒月下闪闪发亮,越发衬得他手腕劲瘦。
江玉瑶一时怔在原地,裴家接她的喜婆在她耳边轻声道:“江姑娘,这是裴大将军的亲弟弟,今日代兄与你行礼。”
江玉瑶了然后,方将手轻轻搭在来人的手上。
冷,这双手冷得不似活人,明明还是炎热的夏夜,可在她靠近他时,周围的空气无端的寒凉起来,仿佛她靠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阴寒的冰山。
江玉瑶自诩胆子不算小,可在想到死去的裴大将军后,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耳边传来一道低沉阴冷的声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