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在旁仔细观瞧卫鸿神色的青年顿感不妙,快走几步上前,先大礼参拜,而后解释。
“舍妹年幼,不通世情,冲撞了道长,万望道长恕罪!
“她被山贼擒来,藏在私宅中。贼首说要将她献予郡中大员,不曾动她。虽是逃得此劫,舍妹却也受到莫大惊吓,出于仰慕,故出此言。”
青年余光打量这卫鸿神色,慎之又慎,斟酌措辞,总算憋出一套话,着重点出家妹的清白之身,唯恐恼了仙师。
可卫鸿又哪里看不明白此人心中筹谋?
无非是意欲献女投靠,攀附上修道人,搏一个富贵罢了。
放在以往,卫鸿或也半推半就戏耍一二。但自他入了魔窟,每日如头悬利剑,性情都变去不少,哪有这心思?
他嗤笑一声,甩袖挥开女子。
“哼,我救尔等一次,已是汝辈天幸。自助者,天助之,贫道可不是你等父母,还要事事操劳,管一辈子不成?”
扑通扑通,众人跪倒一片,连声说不敢,更有那吓破了胆的不住磕头,敲得邦邦响,额角渗出一丝血迹。
“山寨险要,又有武备、屯粮、田亩,据守此地,也不难活。只盼尔等别摇身一变也成匪类就好,何苦来求我?”
说到此,卫鸿心念一转,不禁生出些许忧虑。山民屠了匪类,便是开了杀戒,祛除畏惧之心。要是转而也走上打家劫舍的路子,那他可真是夭了寿了。总不能回来再杀一次吧?
得吓他们一吓。
心意已决,卫鸿立刻付诸行动。
他先是画下一道糊弄人的假符箓,口中念念有词,而后烧符作灰,命乡人排成队列。都说世人愚昧,笃信神佛,我今日也来用一用这迷信,此是导人向善,莫怪莫怪。
想罢,他手沾符灰,在每个人眉心都点了一道印子,并恫吓他们说,若是行善,这符灰印记便是赐福,若是为恶,那自然是诅咒了。
这举动吓得乡人面如土色,连连赌咒发誓才肯罢休。
见得有些作用,卫鸿心中舒畅。
他自知这唬人的功夫未必能起效多久,可他也只是个小小的涤身道童,身微力薄,何德何能背负这许多人的前程?
做完能做的,自诩问心无愧即可,他心中安然。
于是乎,道人骑牛,飘然远去。
若不是先前厉鬼呼啸的画风太令人印象深刻,还真有神仙中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