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他身上赖着不起来。

    康熙无奈却又极为受用的抚了抚他的头,任由胤祉与跟随而来的太医等人跪着,

    直到胤礽觉得差不多了起身,才开口让众人起来,

    “保成……”

    原还想教育胤礽两句,诸如“莫在大庭广众下失了体统,

    免得让人小瞧他这个储君,私下怎样都可”的话,

    可视线落在他那凌乱的辫发与皱皱巴巴的衣襟时,康熙顿时皱眉看向旁边一众奴才,

    “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好好的太子竟然弄成这副样子,要你们这些奴才何用?”

    “奴才等罪该万死!”何玉柱等人连忙再次跪下磕头请罪。

    “皇阿玛,不怪他们,是儿子太担心您了,赶路快了些才弄的形容不整,儿子无事,只需下去休整番便好了。”

    胤礽垂眸,难得帮那些奴才说了句话。

    实际上,他们到了这的流程应当是先沐浴更衣,仪容规整了才可面圣,

    可胤礽是谁?

    幼时进乾清宫从来不需禀报的太子爷!

    如今皇父有疾,他一时情急自然顾不得那许多。

    他忙活一顿,为的,不就是让皇阿玛看到他的辛苦、急切、与担忧吗?

    以前他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

    觉得只要是诚心的,旁人一时看不看都不不妨事,时日久了,相处的多了,迟早会明白,

    可自从毓敏借着老四一向行事的标准,给他好好说过,

    宫中有太多并不心诚的人,为了达成某种目的,都会故意作秀给人看,

    而他既然是诚心,便更应该让人知道,免得产生误会,

    这就叫、就叫、叫……哦对,“学会表达”!

    他深以为然。

    每次向皇阿玛表达自己的想法后,结果也并未让他失望,

    这次,亦是如此。

    “保成一路过来,定是乏累,先下去歇息吧,明日再过来。”

    “可是……”胤礽犹豫张口,眸中满是对他的担忧之色。

    康熙拍了拍他的手,“不必忧心,皇阿玛并无大碍,去吧,老三也下去先歇歇吧。”

    “是,谢皇阿玛体恤,那您先歇息,儿子等告退。”

    胤礽与胤祉齐齐应声告退。

    瞧着胤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房门处,康熙不由感叹道:

    “朕病了多日,也没见有人关心,只有保成一心惦记朕这个皇父,”

    “那起子小人平日私下里还说朕多有偏心,可这般赤诚孝顺的孩子,叫朕如何不爱。”

    梁九功嘴角一抽,瞥了眼桌上那一摞问候奏折,低头违心应道:

    “万岁爷说的是,听闻宫中得到您龙体不适的消息后,太子爷便无一刻耽误,立即赶了过来,”

    “听那些奴才说,路上跑废了五匹马才在今日赶到,”

    “连三阿哥私下都说骑马骑的大腿都磨出血了,偏太子爷一声不吭,下了马便直奔这儿来,”

    “太子爷一片赤子之心,连奴才看了都觉得十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