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门下侍郎兼户部尚书,判度支盐铁事,排名虽末,却几乎掌握了整个大齐的财政权,号称财相。

    郑安原本就是宰相,以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出镇剑南道时又加了检校尚书右仆射衔以示尊崇,待此次任满回京拜相,多半要加中书令衔,地位资序更在杜章之上。

    两人的执政理念又完全相左,肯定会争斗不休。

    “不能把郑安调去别处任节度使么?”谢悠柳眉轻皱,她对此有些疑惑,既然问题这么明显,为什么还非要召郑安回京拜相?

    “因为不敢。”王易摇头轻叹道,“皇帝不敢,宰辅们不敢,满朝公卿都不敢。我任中书舍人时,见过不少奏疏,有许多都是请求召郑安回朝拜相的。

    “毕竟,这可是一位跨越了仙桥第九步,半只脚踏进天人之境的陆地神仙,谁敢让他一直外任地方节度使,谁能安心?”

    “……”谢悠闻言沉默良久,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夫君,我总觉得这天下又要乱了。”

    “不是又要乱了。”王易摇了摇头道,“只是我们没在乱的地方而已,自八十余年前永昌之乱,地方藩镇割据始,天下无一日太平啊。

    “三年前,三河节度使与平卢节度使大战,波及十余州,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五年前,剑南道节度使造反,封锁西南二十余州,饿死数千百姓。

    “六年前,邪道九死派重现人间,屠戮一州十县。七年前,河东天人大战,方圆数百里化为齑粉……类似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也不知谁能匡扶天下。”

    说到这里,他自顾自地呢喃,“可惜姜财相资序和境界都不足,若他能做太宰,执掌政事堂,总摄国政,再突破到天人之境,或许真的能平定这乱世。”

    “姜辅姜财相?”谢悠听到了丈夫的自语,惊讶道,“他这般厉害?”

    “当然厉害。”王易微笑道,“当初他的拜相诏书便是我起草,我宣读,他的政绩和成就我都了解,相比起李严城、杜章、郑安,姜相执政能力是最强的。

    “你忘了么,姜相是以中书侍郎拜相,当时我还是中书舍人,那可是我的顶头上司,他执政理念和风格,我是最清楚的。

    “对了,说起姜相,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夫人,你可还记得,白天在城外望江楼对面,念之遇到的那个少年吗?”

    “当然记得。”谢悠点头笑道,“那时你还没过来,念之见有人上了她宅子的院墙,便跑过去想把人赶下来,结果却被人三言两语就忽悠上去了。

    “我看那丫头就是想自己也上去看擂台比武,还送出去了一块玉佩,说是跟他少年交了朋友。怎么,那少年和姜相有关?”

    “嗯,他的样貌……”王易郑重其事地道,“那少年的样貌,与姜相有六七分相似,看到他的第一眼,差点让我以为是姜相来了广宁。

    “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不是,但实在是太像了,若不是知道姜相从未娶妻,我都怀疑这是他儿子了。”

    “会不会,是私生子?”谢悠若有所思地道,“我听念之说,那少年叫姜恒,也姓姜。而且,自十年前吴元亨事件之后,朝堂公卿多有隐匿子孙之行。”

    十年前,力主削藩的宰相吴元亨离奇暴毙,堂堂仙桥第九步的强者竟在睡梦中身亡,其家人子孙也在数月内纷纷暴亡。

    这引起了朝堂公卿极大的恐慌,从那之后,不少人都悄悄隐藏了一些子孙,以免绝嗣。

    “姜恒,姜……”王易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道,“应该不会,这不像是姜相的作风,而且那少年已经有十五六岁了。

    “他出生时姜相才刚二十岁,更未崭露头角,只是青州姜氏一个普通的旁支子弟,根本没有什么隐藏妻儿的必要。”

    “这倒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