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微渺到不可察觉的概率学效应起了作用,否则,她永远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这种伪装可能会持续一辈子,哪怕结婚生子,哪怕变老之后——她本已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直到咒禁之力的降临。

    安知真没有遇见和遭遇任何事,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觉醒了,并且第一时间意识到了它的作用。

    事到如今,“究竟是天生的性格让《天魁权首》这股可怕的力量寄宿到了她身上”,还是“因为体内与生俱来潜藏着这种操纵他人的能力,才让她的个性变得扭曲”……已经不重要了。

    那个亿亿万分之一的概率真的出现了,她发现了答案,本被压抑的野心剧烈膨胀起来——

    世上的人们终究大都生活在此岸,那些生活在绵羊群的黑羊,为了不被放逐到愚人船上随波逐流,只能保持沉默。

    但她不想这样。

    她更想做的,是将决定对错、决定善恶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上;她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为全世界的人们打造出一艘巨船,再把他们全都赶上船去。唯有再一次面对惊涛骇浪,逐渐停滞发展不前的人类社会,才会重拾冒险精神。

    安知真是这样想的,而如今,她有了将野心转变为现实的能力。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太孤单了。

    在安知真原本的计划中,她从未将他人纳入考量,包括自己的亲人,她永远是孤身一人。

    这对个人心理健康的影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唯我独尊者,无法了解自己是对是错。

    如果想打破这种状态,就必须寻找一个她能放开心思告知自己的秘密与理想,能全身心信赖的人……

    而这样的人要如何挑选呢?连安知真自己都无法构思出一个能令她满意的标准。

    直至岑冬生的出现。

    一直到现在,安知真都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表现就是个纯朴热心的好青年,但她很快便敏锐察觉到,他正隐藏着某种秘密接近自己。

    于是,她自然而然换上了伪装,两人间的关系逐渐变得熟络、密切……

    直到她能从这份虚假的关系中,体会到甘之如饴的喜悦……

    再然后,安知真决定设下试炼,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战时,心情竟不受控制的雀跃……

    “——你做得很好,冬生。”

    在那个黎明即将到来前的夜晚,某条楼道的黑暗角落里,只有她和昏迷不醒的青年两人。安知真将青年的脑袋抱在怀中,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眼帘低垂,在岑冬生耳边轻声细语。

    “真的很好,很好……超出了我的预料,真了不起。”

    就像母亲夸奖自己的孩子一般,充满慈爱的语调,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

    可是,你会是那个人吗?

    那时的安知真仍然无法下定决心。

    直到当他拒绝了血契媒,说出“我认为伙伴关系的基础是平等。如果一方能完全控制另一方的主从关系,可算不上平等”的时候,她才终于确信——

    啊,果然是你。

    *

    “……所以,我这是被包养了吗?”

    “呵呵,你要这样想,我很欢迎哦。就让姐姐我来养你一辈子吧!”

    岑冬生离开之后,安知真站在办公室门口,双眼一眨不眨地目送着青年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楼道里,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转身回到办公室。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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