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了。

    陈瞻的车队还是没有抵达咸阳城,因为大雪的缘故,道路上到处都是积雪,大军以及车队都行走的很缓慢。

    此时的陈瞻已然是有些撑不下去了,他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劲,像是油尽灯枯了。

    白起、司马错、赢疾三人都在他的身旁,还有随行的太医令,都在照拂着他。

    太医令神色中带着些许犹豫:“武安君,您的身体.”

    “若是用猛药吊着,您或许还可以再撑一个半月,可在这个过程中,您会承受巨大的痛苦。”

    “若是不用猛药,只是继续用温补的药物,只怕也就是这十天半个月的了”

    白起听了这话后,猛的站了起来,手几乎是提着太医令的衣领,脸上带着震惊、不可思议以及恐惧的神色:“不可能!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我治好武安君!”

    “否则王上饶不了你!”

    司马错、赢疾两个人倒是较为平和,他们像是已经习惯了生死离别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司马错看着躺在床榻上的陈瞻,无奈的叹了口气:“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伱已然成了武安君、却也满头白发了。”

    “你怎么去的比我还要早呢?”

    司马错的眼睛中带着痛苦,他与陈瞻的关系可以说是如师如父,这么多年他早已经是将陈瞻当成是自己的儿子了,如今看着陈瞻躺在病榻上的样子,心中惋惜异常。

    赢疾倒依旧是那副寻常的样子,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像是不为陈瞻的死而悲伤一样,可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是出卖了他。

    他轻声道:“生死无常,乃天地之理。”

    赢疾站在陈瞻的病榻上:“天命啊。”

    陈瞻本人躺在床榻上,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笑了笑说道:“其实若是依照我的想法,我是想要用猛药吊着的,无论最后能否抵达咸阳城,都算是我尽力了。”

    “我这一生都喜欢“争一口气”,也正因此坚强了许多年。”

    “可这最后的一关,我却不想坚持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这个人啊,最怕疼了,别看我在战场上受了伤一言不发,哪怕是随行的军医为我治疗我都沉默不语,不曾喊痛,但其实我是真的怕疼啊。”

    “每次军医走了之后,我都会自己悄悄的用被子蒙着头哭一场。”

    “疼啊,太疼了。”

    陈瞻颇为自嘲的站了起来,将衣服披在身上,此时的他神色十分苍白,一看就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可是为了父亲的愿望,我一直坚持着。”

    “这都最后一关了,父亲应当也不会怪罪我的。”

    他转过头,神色颇为严肃认真:“开些温补的药吧,能撑多长时间是多长时间,另外若有止痛镇定之物,也给我用上吧。”

    “若能撑到咸阳,我便亲自与王上说,我完成了我的承诺,扫清匈奴,将其赶往了狼居胥山,自此之后的百年内,他们都休想恢复元气了!”

    “若撑不到咸阳城在半路就没了,就替我告诉君上,武安君不负王上所托!”

    大帐外的雪还在下着,赢疾、司马错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神色中带着悲戚。

    陈瞻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掌心。

    “令大军继续缓慢行驶吧。”

    “六国不再承担我们的粮草,我们若继续这般下去,会将秦的粮草消耗一空的。”

    他闭上眼睛:“我死之后,恐怕五国会合盟伐秦吧。”

    白起微微点头,之后想到陈瞻背对着自己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