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这些时日陈辟一直唤陈秋为“兄长”也是这个原因,他实在是不愿意让家中的那些人抓住了话头,不就是一个家主的位置么?他是真的不想当。

    对于陈辟这种生性自由的人来说,家主的身份不仅不是“好处”,反而是枷锁。

    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陈辟伸了个懒腰:“兄长,等会肯定有一大堆人来找你,拓叔祖肯定也在。”

    他摇着头说道:“届时你便说我在路上困乏生了一场大病,所以不能见客哈。”

    陈秋无语的看着陈辟,这个理由和借口陈辟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在官渡老家已经没有人相信了,如今到了长安城竟然故技重施。

    不过这一次恐怕会有不少人相信吧.

    陈秋一边想着这个事情,一边无奈叹气,但心里竟然没有一丁点拒绝的意思。

    自从陈辟开始叫他兄长之后,他就仿佛真的成了陈辟的兄长,操心的要命。

    事实上,陈秋是知道的。

    当日先出来的,应当是“陈辟”,也就是说,陈辟才是他的兄长,只是这件事情除却他母亲以及当日接生的一个婆子之外,再无人知晓,那婆子十几年前已经离世,他母亲自然也会帮他们保密。

    车马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少爷,到家了。”

    陈秋陈辟两兄弟方才到家,还未曾安顿好的时候,门外就已经等了不少的客人,陈辟着急忙慌的去后院躲着了,倒是陈秋身为陈氏如今的家主不能躲避,要见一见陈氏的门生。

    于是只能够一一接见。

    在见完了所有人之后,陈秋扭过头看着身旁坐着的“陈拓”:“拓叔祖,您来有什么事情?”

    自从陈拓被拜为丞相且在恒泰四年追封为“拓安公”了之后,他就有了单独的府邸,并不住在陈氏的老宅之中。

    陈拓看着陈秋,脸上带着无奈之色:“晁错那个老东西非要跟我争执,言说现在是削藩的最好时机,并且提出了一条条的建议,全都是干脆直接的。”

    “天子虽然器重我这个老师,并且觉着我说的有道理,但是建功立业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天子又和先皇不一样,所以他想的和晁错不谋而合。”

    他扶额叹气:“我的意思是,你明日定然要上朝,上朝之后劝劝那头老倔驴。”

    “现在朝廷位居优势,何必逼得兔子跳墙呢?慢慢来,以怀柔之策逐渐削藩难道不是好事?当初那封奏疏中也是这个意思!天子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陈秋干笑着,当年他的父亲离世之前写了一封书信送给天子,书信中写的也是关于削藩的讨论。

    他的父亲也是赞同“温水煮青蛙”的,毕竟吴王是真的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拓叔祖,您也知道的,我不过是一个小辈。”

    “晁先生能听我的话劝告么?”

    陈拓一脸怒气,猛的一拍桌子。

    “碰——”

    他怒声道:“你是陈氏如今的家主!他身为陈氏门生,敢不听你的话?反了他!以为当了御史大夫就可以蔑视陈氏?陈氏三公三师不知道出了多少!”

    陈秋叹气,安抚着愤怒的陈拓。

    他知道陈拓心中其实也有怒火,晁错成了御史大夫之后,逐渐的有些傲慢了,对待陈拓叔祖也不如当年一样恭敬,毕竟都是三公,谁比谁差?

    所以这两个人的问题其实不仅仅是在于一个“削藩之争”。

    “等我见到了晁先生,我会好好劝告他的,拓叔祖也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陈拓又说了几句之后便怒气冲冲的离去了,而陈拓离开还不到一刻钟,一个身影便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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