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发往了长安城。
一封是绣衣使者的,另外一封则是黑冰台的。
黑冰台的信件,依旧比绣衣使者的信件快一些,所以陈秋、陈辟两个人也依旧是比天子先知道这件事情。
陈辟端着杯子默默地饮酒,而陈秋更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放纵:“这小子,等到回来之后,定然要好好的收拾他,在战场上怎么还能够如此做?”
陈秋的话像是在斥责,但更多的则是“包庇”。
陈氏几乎没有出过这样嚣张意气的少年郎,但这一代的确是出了一个。
陈去虏喊他大哥,虽然年纪是小了一些,但的的确确是他们这一代的,陈秋偏过头看着陈辟:“陛下只怕也是要收到信了,你说咱们该如何做?”
陈辟端着酒杯,酒杯中盛着月光。
“能怎么做?”
“陛下不会在意这件事情,只要这件事情真的成了。”
“若是成了,咱们这位陛下甚至会暗中下一道圣旨,然后让那两个小子装成是奉召密旨行事,把这个罪名直接给抹掉的同时,把功劳跟自己沾沾边。”
“若是失败了,也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训斥两句罢了。”
他的眼睛中带着醉意:“这朝堂中的事情,过于无聊了,我倒是还想要去一趟西域,不过陛下好像已经开始选了新的人选,轮不到我了。”
新的人选?
陈秋一时之间也是被陈辟岔开了话题:“什么人选?”
“还有谁有这种胆子和毅力,敢去西域?”
陈辟嘿嘿一笑:“有一个叫做“张骞”的,颇有我当年的那股子劲儿,也是出身自鸿胪寺,但是想要去西域看一看,他是自己找上的我,然后我推举的他见的陛下。”
“陛下对他似乎挺满意的。”
陈秋摇了摇头:“出使西域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第一次最危险。”
“第二次、第三次,因为已经有了前人的经验,所以会稍微好一些,咱们陈氏不贪图这个名声,便是让张骞去吧,他是陛下的人,该他得这个声望。”
陈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到他回来了,我便退位让贤,这个什么劳什子的鸿胪寺卿便给了他坐,我就又可以潇洒自在了。”
他托着脸颊,看向更遥远的东方:“你说,跨越重重海洋,真的会有先祖在手札中所猜测的新大陆么?那新大陆又是什么样子的?”
陈秋同样遗憾的摇头:“你我怕是见不到了。”
他挑眉说道:“不如你留下一本手札以及猜测,留在这拙身楼中,万一后世中有子弟见到了、且有这个心力以及自由去探索呢?”
“届时,你的名字依旧能够流传下来啊。”
陈辟听到这里,立马坐了起来:“你说的对啊。”
他捶着身下的床榻:“就应当如此!”
“即便不能著书立传,我也可以像是先祖一样,写一份手札啊。”
两人兴趣盎然的谈论着这件事情,而此时的未央宫中,收到了密信的刘彻也是如同两人所猜测的一样做出了一样的应对。
只是刘彻做的比两人猜测的更加果决一点,他直接让内侍八百里加急送了一封诏书。
他将这件事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用圣旨的名义告诉卫青这是自己的所为。
刘彻没有等到战争的结果出现,便直接担起来了这个“事情”。
成也好,败也好。
这事、这黑锅。
他刘彻背了。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夜色下的匈奴士卒已经脸上充斥着疲惫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