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想外面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在遥远的地方,庇护所已经重启部分工业。

    以及庇护所究竟在哪里。

    村里的老房子都被他转了一遍,除了倒塌的,和关着林朵朵父亲的那个院子,每个房间他都进去看过,有的屋里还留存着以前的人生活过的痕迹,有的院里甚至有小小的坟包。

    白骁终于从这些老屋子里找到几张破损不堪的地图,字迹都有些褪色了,原本是钉在墙上的,他取下来时还不小心弄破了一些地方——它实在是太旧了。

    老地图拿手一摸都掉渣,白骁死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拿着笔,照着一张褪色的地图临摹。

    就在这样的准备中,田野里的野麦渐渐黄了,林朵朵喊他一起出去劳作。

    割麦子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尤其是麦穗不那么饱满,只有一点粒的时候,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拿着镰刀弯着腰,只割了一天,白骁就理解了为什么林朵朵不专心种植几亩,不说浇水锄草这些琐事,那也不是两个女人能搞定的。

    很原始的收割方式,古代男丁值钱不是没有理由。

    如果不是为了储存,收的这些完全不够补充体力消耗。

    林朵朵很有韧性,即使揉着腰也是一脸喜悦的样子,那是一种收获的喜悦。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

    没有时间休息,将野麦收回来晾晒,没过几天,之前他尝过的青杏也熟了,不再那么酸,一个个挂在树上。

    在公司加班加了几年,每天都是通勤外卖的白骁,拾回了老旧的记忆,他看着满树的杏子,脑海中浮现硕果累累这个词。

    终于真正理解了什么叫秋收。

    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下雨,不仅麦子在晒,杏子掉下来烂掉之前,也要收回来,洗干净切开,串在线上,吊成一排排,连白骁的院里都晾上了。

    每到日暮,林朵朵在院里压着水井冲完凉,穿着清凉在门槛上坐着摇扇子时,望着满院黄澄澄,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高兴。

    把丧尸王救回来真是件幸事。

    之前收回来晾干的槐花泡的茶就在手边,槐花茶,连水带泡的槐花一起喝下去,喝茶还要嚼几下。

    白骁觉得她年纪轻轻,就拿个蒲扇坐那里,姿态和老太太一样,很难直视。

    应该是跟上一辈人学的,就是不知道学外公还是学钱婶,反正姿态很标准。

    “以前有一次钱婶说,有个男人就好了,我还觉得都一样。”林朵朵望着院里,“原来真的不一样,我要干好久才能干完的活,你一个人就能顶我两个。”

    累了一天,她也没让白骁继续讲潘金莲,只是在门槛前坐着,享受晚风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