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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别过头,利落握住桑黛的脚踝替她脱下鞋,省的她待会儿还要弯腰自己脱,随后站起身。

    后面的话桑黛又听不清了。

    宿玄站起身,看着坐着榻上的桑黛,凶狠威胁:“你别多想,缚绫只是为了看管你,如果你敢有别的动作,它会杀了你。”

    桑黛摸了摸手腕的缚绫,它颇有灵性蹭了蹭她,还在蕴养她的经脉,完全不像有一点杀意的样子。

    瞬间被打脸的宿玄:“……”

    对上桑黛似含笑意的眼,他越发别扭,丢下一句:“一会儿会有人来送药,记得喝。”

    他转身就要走,桑黛扯住他的衣袖,被她拽住的时候宿玄明显一愣。

    桑黛仰起头问:“宿玄,你要给我喝什么药?”

    她抬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看他,眸光沉静如潭水,记忆中的桑黛自长大后就没这么看过他。

    宿玄的睫毛轻眨,垂在一旁的手似乎抬了抬,又被他飞快收回去,只是简单的动作也被桑黛捕捉到了,他方才似乎是想摸她的头。

    但某只妖的嘴巴很硬:“你是本尊捉回来的俘虏,本尊当然是要留着你的命慢慢杀,桑大小姐不知道我们妖域有善毒的妖修吗,化神境修士刚好拿去给他炼毒。”

    桑黛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果然。

    【当然是救你命的药啊!还好神医谷那群人识趣,否则还赶不回来这么早,黛黛的脸色又白了些,该死的剑宗狗杂种,还有寂苍那个混帐,若不是他与仙界开战,黛黛怎么会出战伤成这样……】

    寂苍是魔界之主,与身为妖王的宿玄一贯不对付。

    后面都是些骂人的话了,桑黛麻木地听着宿玄用那一张堪比谪仙的脸怒骂剑宗。

    认识这么多年了,他这么会骂人,她也是第一次知道。

    桑黛默默收回手,自觉躺下为自己盖上被子,“好,记得往毒药里面加点糖,我怕苦。”

    宿玄神色一僵,薄唇微抿:“大小姐还以为是来享福呢,本尊自然会让他多加几株苦草,刚好苦死你,串起来放风筝。”

    妖王杀了人后总喜欢把人挂在风筝上放着玩,实在是恶趣味。

    桑黛有些困了,点点头懒洋洋说:“嗯,那记得画的漂亮点,我喜欢蓝色。”

    宿玄愣了愣,不可置信看了眼躺平的桑黛。

    她很乖地躺在那里,双目紧闭,给自己盖上了被子,丝毫没有身处敌营的紧张感,仿佛在自家一样闲散。

    以前他们见面必定打架,她看他的眼神总是冷漠无情的,仿佛宿玄的存在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

    可现在她安安静静与他共处一室,躺在他的榻上,盖着他的被子,穿的用的都是他准备的。

    桑黛很累,重伤未好,刚才醒来也消耗了太多精力,呼吸逐渐平稳,完全不管宿玄是不是还在屋内,直接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温暖的手触碰上她的额头,桑黛渴望那股温暖,下意识朝暖源蹭了蹭。

    意识混沌中,有道声音在耳边回绕:“怎么又高热了……”

    是在对她说话,很温柔的声音。

    可她的头很疼,做不出回应。

    识海中翻江倒海般混乱,一块块记忆碎片在眼前滑过,她身处一片黑暗之中,伸手去触碰眼前的碎片,她看到过去的自己。

    被抛弃在冰天雪地的她,被桑宗主带回剑宗的她,穿着小小的宗门服练剑的她,冷着脸跟宿玄打架的她,在战场上冲在一线的她。

    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环绕。

    “应衡仙君,修行邪道,隐瞒自己身为天级灵根觉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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