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期期艾艾望着他,柳海往裴浚的方向努了努,示意她跟上。

    凤宁心里一乐,朝章佩佩眨了眨眼,提着衣摆跟了上去。

    凤宁跟在裴浚身后不远处,不敢靠得太近,只听得他在吩咐杨婉什么事,心里想的是她这算不算有了可以立足之势,她能回养心殿吗?

    天知道她多么想回到养心殿,看着那么多出色的内侍女官一道在中枢忙碌,心中憧憬,短短那段时日让她深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虽然不算多么出众,可她也想出自己一份力。

    走着走着便循着那人脚步到了乾坤殿正殿,周遭的人都退下了,只剩柳海在伺候皇帝净手。

    柳海悄悄往一旁的桌案使了个眼色,凤宁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洗了一把手,前去给裴浚奉茶。

    “请陛下用茶。”

    裴浚往御塌上坐下,接过茶来,一面抿茶一面问她,“什么时候学的?”

    他的神色还是那么淡,叫人窥不出他的喜怒。

    凤宁回道,“臣女八岁那年,府上来了一位先生,他原是帮着爹爹翻译文书,后来爹爹见他学识渊博便聘他为西席,教臣女与姐姐认字习书,”

    说到这里凤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陛下也知道,臣女不大会读书,磕磕碰碰学得艰难,后来一日去寻先生讨教,偶然发现先生在读波斯语,臣女好奇跟着读了一句,大约是臣女有几分天赋,先生私下便开始授我波斯文...”

    那被嫡母拘在后宅暗无天日的八年光阴,就是靠着学这些夷语熬过来的。

    没有人与她说话,她便用不同的语言自己跟自己说话,她总是在小小的世界寻求独属于自己的快乐。

    谁也不知道人生哪段际遇不会是虚笔,努力总有一日不会被辜负。

    “臣女还会蒙语呢。”凤宁像是露出小爪牙的猫儿,眼神亮晶晶的,“陛下,您瞧着,可以让臣女回养心殿吗?”像是怕他反悔,她又小声提醒,“您在御花园答应过臣女的...”

    又是那副乖巧地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怎么会有欺负她的念头呢?

    裴浚拂去脑海这些思绪,轻笑一声。

    懂得抓住时机展现自己的优势,也算长进了。

    他没有理由不给她机会。

    “朕说话算数,即日起调你入司礼监文书房,负责与夷邦来往的差事。”

    被逐出后,又重新回到养心殿,凤宁是第一人。

    凤宁眉梢变得飞扬,跪下来磕头谢恩,“谢陛下。”

    被认可的感觉真好。

    裴浚看着她兴奋的模样摇了摇头。

    高兴了就笑,委屈了就哭,一点风吹草动都写在脸上。

    裴浚适时敲打了她几句,“去将文书房的流程再过几遍,可不许再出岔子。”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叮嘱宫人莫犯错。

    趁着皇帝处理奏折的空档,凤宁回到文书房,提笔将经书释文写下来,写完便呈给皇帝过目。

    裴浚一瞅那字迹,顿时皱了眉,他看向凤宁。

    凤宁绞着手,窘迫地将脸埋得很低,“臣...臣女会继续习字...”

    裴浚念着方才那份惊喜,没有批评她,而是提醒道,“你可知决定一人高度的是什么?不是你的长处,而是短板,莫要叫短板拖了你的后腿。”

    难得他肯耐心教导他,凤宁心里喜滋滋的,鼓起勇气往他奏折上觑了一眼,

    “陛下,臣女实在喜欢您的字迹,可以学您的字吗?”

    裴浚的字迹苍劲挺拔,风格变化多端,时而蕴秀潇洒,时而雄浑大气,他的字如同他这个人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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