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郎这时也解决了壮汉,满脸溅血的望向她。除此之外,他的衣裳上也都是血,像是经久未洗的模样。

    他抿唇向她靠近几步,疲惫哑声:“王家其他人,现今在哪?”

    王家……那已是一个死地。

    温嫽灰一道白一道的脸微微抬了,她囫囵擦一擦,“烧杀劫掠,流兵肆虐,王家……所剩无几。”

    所剩无几。

    王五郎不禁握紧了染血的长戟,滚了滚后喉结,双目赤重,“那我父亲呢?”

    “兄长呢?”

    温嫽摇头未知。

    他们看不上她,城破前逃走未带她。

    她是自己日等夜等,于今日城破混乱中找到的出城机会。

    温嫽给王五郎的回答只能是摇头。

    王五郎抿了唇。

    忽而,他转身就走。

    他没有再向温嫽问任何事,也没有要带上她的意思。

    温嫽哪里看不出来呢,她握了握被石子确实咯出血的掌心,无声嘶了一声,也打起精神朝另一个方向走。

    ……

    风声鹤唳,风餐露宿,这些现在用来描述温嫽的生活,最准确不过。

    且还要再加上一个,邋遢狼狈。

    温嫽辗转多日,直到到了四月二十九,才敢于河边小心净面,让自己短暂干净一些。

    她望了望自己手心的伤口。

    由于环境太差,这道伤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好全,现在,还有化脓的趋势。

    手都不敢握的太紧,温嫽小心翼翼拿着芦苇把脓挑开。

    河对岸,响起马蹄声。

    温嫽下意识把手收进怀中,如惊弓之鸟望向对岸。

    看规模,是一大队门阀车马,对方停下,准备于河边饮马。

    温嫽庆幸这时天色已经十分昏暗,对面的人看不到她,紧绷之后,便犹豫着继续处理伤口。

    再不处理已经不行。

    不知不觉,她埋头间,河对岸竖起数十道火把。

    看形势,竟不仅仅像是要饮马,更似乎,今晚要直接在河畔夜宿。

    温嫽觉得河面反射出的火光太多了时,一抬眸,便见对岸仆从众以百计,甚至,马匹也众能达百。

    乌泱泱的马儿并排立于河岸,埋头饮水。

    温嫽下意识再往后瞥,还瞥见仆从之中站了一名着飘逸大袍的郎君,以及一位妇人。他们眼神尖,也早已借着火把燃起的光看到了她。

    温嫽遮面转身离去。

    对面一人眯了眯眼,在温嫽转身的那刻,俯首冲身边的仆从附耳说了什么。

    于是温嫽还没能走远呢,便被四名驱马涉水而来的武士追上拦住。

    马儿俱是高大,温嫽被迫仰头看向他们。

    武士们声音分外宏亮,“我家主人请小娘子一叙!”

    温嫽:“……”

    那,她能不去吗?

    默默看一看这些面无表情的武士……答案明显是不能。

    她拒了,或许就得直接被他们拎上马带过去。

    想了想他们还算有礼的态度,又忆及对岸还有数百人……温嫽从来识时务,便微微螓首,作了半礼,“然。”

    武士们挑一挑眉,直不楞登笑了。

    对于她的识时务,好像比较满意。

    一人立即翻身下马,抬手请她上马。

    温嫽抬头看了看,坐上去。

    武士在她坐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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