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神游中扯回来,扭过头去看依旧站在那儿冷冰冰像个石头似的明狰,犹豫再三,发出了自己灵魂深处的疑问:

    “你们说什么呢?”

    令明帝:?

    明狰:……

    “父皇,我刚才在想,唐记有些地方好像还是不对劲儿。”宋莘莘问过后并没有指望明狰回答什么,直接看向令明帝,秀气温软的眉轻轻蹙起:“唐石和我第一次见面,毫无防备就能拿出火药弓弩,不可能是他们全部的存量,为什么暗卫找不到其他东西?这么大个同盟镖会,就连地库也没有吗?”

    那三天暗卫把唐记翻了个底朝天,连着每个人的直系旁系亲属都没有放过,什么都查透了,唯独没有找到他们储存东西的地方,起先宋莘莘想过会不会真像他们所说,唐记的兵器火药都是定期采买,但越想越说不通。

    拜托,她横行江湖那么多年,见过的唐记那样的地方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没有一点底蕴,不可能做的这样庞大。

    令明帝也想过这件事,甚至有一部分暗卫还在令明帝的吩咐下继续暗中探查,他看向宋莘莘,也正色:“万一当真查不到,宓华认为该如何?”

    他们父女二人在讨论正事,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明狰身上,他们都习惯了有暗卫处在自己的空间之内,并不会特别留意,这间书房中也再无旁人,明狰抬眼,头一次在没有遮挡视线的时候,光明正大看向他的小殿下,神色依旧是冰冷的,却将他曾经和宋莘莘短暂掌心相贴过的右手背在身后,无声握拳。

    “这段时间我不好再出面了,父皇,先让暗卫查吧,我觉得不用太过于隐晦。”宋莘莘低着头,看自己长靴顶端精致的绣纹。

    她还是一身男装未换裙裳,暗红的外衫半拢,前襟敞,里衣深色内敛。

    半晌,终于轻笑,不再是一贯伪装的灵动或者茫然,唇角只扬起极细微的弧度,那枚曾让明狰在水下送出的玉佩正在手中,以指腹摩挲表面纹理,声音异常的空,偏偏又是在笑的,衬出几分尊贵的邪气来。

    “先打草,才能惊蛇。”

    或许,此刻她并不是深宫受尽荣宠娇俏又顽劣的宋莘莘,而是多年前曾独坐山巅仰颈饮酒,一剑贯长虹,顷刻间颠覆山海的此生君——宋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