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卡座那边的人步伐散漫地从里面走出来,他身上穿着件黑色无袖T恤和同色系工装裤,黑色领子下露出脖颈下一截冷厉的锁骨线条。

    一只手夹着烟,散漫地垂在一侧,插在裤兜里的那只手露出一截腕骨,手腕上覆盖着一只黑色腕表,蓝色表盘折射出点刺眼的光。

    青白色烟雾在雨后的凌晨飘散开,模糊又冷淡,挡住腕表下露出的刺符纹身。

    后面跟着几个跟他同行的人,似乎正在跟他讲话,表情有些谄媚的讨好。

    他眉眼冷淡有些懒散,像完全没听见,只把视线投向前面的跑车的那边。

    周围灯光变化,他的五官从层层阴影遮蔽的光线里露出来,入目而来的是一张极其英俊凌厉的脸庞,眉骨深邃,鼻梁窄直,唇偏薄,一双眼睛漆黑狭长,气质冷淡而散漫,带着股极强的压迫感。

    他留的长发,是那种自然卷刚刚过脖颈的,露出锋致薄利的眉眼,从眉骨到鼻梁的线条带着股冷厉的凛冽感,长相是那种过分漂亮的好看,准确来形容应该是美。

    也不怪刚才林悦形容他比女生还漂亮。

    前面的跑车的车门从驾驶座那边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小跑着出来,帮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抬手抽了一口烟,迈步走下台阶,似乎是察觉到对面街道的视线,他脚步顿了顿,抬起眼。

    薄白的烟雾从他指间绕出来,楚葭隐约感觉到他投过来的视线。

    有些冷,又漫不经心。

    两人隔着街道对视了几秒,很快被前面到达的公交车挡住。

    车门迟缓的打开,司机在驾驶座上有些,楚葭迈步上车投币,走到公交车空位上坐下。

    公交车启动,身后的街道都被留在后面,玻璃窗里似乎倒影出身后的黑色跑车也发动跟了上来。

    ——

    从大溪地酒吧街到现在住的公寓有十三站路。

    凌晨两点三十八分,楚葭从公交车上下来。

    小区门口的站台距离很近,进小区的时候保安认得她,没说什么就开了门。

    一个月前她入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时间点,被薄聿冷着脸从外面带回来,凶巴巴的敲开小区的物业门,让给她录了门禁卡。

    深夜的电梯没人,摁下后很快就到一楼。

    楚葭进电梯,按下28层。

    高档公寓的冷气开的十足,楚葭打了个冷颤。

    对面电梯的镜子反射出她的身影,熬了一晚几乎的通宵,眼下有点很淡的乌青,乌黑细软的发丝被夜里的雾沾湿搭在额角。

    她捏了捏怀里的帆布挎包,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走出去。

    一户两梯的格局,一走出电梯门就是薄聿的地盘。

    门口摆着的鞋柜又有些乱,墙壁上乱七八糟的涂鸦跟第一次来的时候一眼狰狞,好在这几天楚葭已经看习惯了。

    她走过去,换下鞋,又帮忙把鞋柜整理好。

    昂贵的黑白联名款球鞋被随意的丢在一旁,鞋柜里的其他几双鞋子也一样被丢了出来。

    楚葭有些想不通,明明这段时间自从她住进来后每天都在帮忙收拾,但薄聿还总是能做到一样乱。

    刚弯腰把一只丢到对面墙角的鞋子捡起来,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冷气和灯光同时泄出来,还有一股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

    楚葭抬起头,看见半小时前在酒吧街对面的人倚靠着门框,身后的灯光打得他的五官昳丽到有些迫人,微卷的长发散乱的被竖到脑后,他只低眸扫了她一眼,抬起手上腕表看了眼,冷冷道,

    “几点了,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