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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贞筠高高悬起的心,却仍未落下。她已成了惊弓之鸟,稍稍一点动静,就能让她不得安宁。处决日后的第二天,月池就要更衣出门。

    贞筠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月池道:“面圣。”

    明明是盛夏,贞筠却打了个寒颤:“你这,人都没了……”

    月池道:“又不是都没了。”

    时春却明白了:“你是要去为马中锡求情?!”

    月池见她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发笑:“别怕,一个官而已。我还是能保住的。”

    贞筠禁不住问道:“那要是没保住呢?”

    月池的态度很轻松:“那也无所谓,态度在就好了。有时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中体现的人心。马中锡是我举荐的,他如今命悬一线,我要是袖手旁观,岂非太凉薄?”

    贞筠欲言又止,她望着月池的背影:“我已经不知道,她真作此想,还是只是让我安心。她真的,有点不一样了。为何会这样,她答应了,我是愁绪难解,不答应,我一样郁怀难遣呢?”

    时春垂下眼,没有言语。

    刚一入夏,朱厚照就带着两宫太后并皇后,搬往了南台。南台乃是永乐爷所建,位于西苑的太液池中央,惟北部与堤相接,其他三面皆是临水,远远望去,层楼叠榭掩映在奇石古木之中,真真宛如仙境。

    月池穿过朱红色的仁曜门,涉青砖而上,来到了南台正殿香扆殿。老儿当中的佛保亲自来为她引路。佛保笑道:“圣上在兰室等着您呢。”

    北伐大捷,他这种站上队的太监也乘风而上,外有江彬这个的助力,内讨好刘太监这尊大佛,地位已经不同往昔。但人总是如此,得陇就要望蜀。他还是希望能在李越面前混个眼熟,要是能交个朋友,那就再好不过了。

    月池岂会不认识他,她道:“劳烦公公。”

    佛保忙道:“侍郎哪儿的话,能为侍郎引路,那是奴才的福分。”

    月池只答了一句:“您太客气了。”就再不接话了。

    佛保何等伶俐的人,便知这是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暗骂道,还真是神气,连寒暄的话都不说几句。

    兰室乃是茶室,布置得极为雅致。朱厚照正凭栏而立,案前的茶炉中正水雾升腾。佛保吸了吸鼻子,这茶,闻着不对劲啊,是煮坏了吧?!他期期艾艾道:“爷,李侍郎到了。奴才给您换一套茶具吧。”

    朱厚照望着雨后的翠叶红莲,头也不回道:“不必,你懂什么。李侍郎大驾光临,哪里是为这一杯茶来。”

    佛保愣在原地,是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又来了,月池暗叹一声,她默默找了个位置坐下。朱厚照半晌听不见动静,终于忍不住回头。这一回身,却见室内空空如也。他一惊,问佛保道:“不是说他来了,这人呢?”

    佛保一窒,他呆呆地望着朱厚照的斜下手。朱厚照一低头,这才看到了已经跪坐案几旁的月池。

    月池:“……”

    朱厚照:“……”

    这下乔也拿不下去了。他挥退左右,咬牙道:“你还真是胜券在握啊。”

    月池道:“臣不敢。”

    朱厚照掀袍坐下:“朕前些日子让你去京郊避暑,你不去,怎么今儿又来了。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佛保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退出去的他面色煞白,两只眼睛却亮得惊人。

    兰室中,月池将壶中的茶水倒尽,她道:“我受不了寒,您是知道的。我已经见惯血,您也是清楚的。既如此,又何须避开呢?”

    她又一次将真相揭开,避暑是假,避血才是真。每次他想用绷带将伤疤裹住时,她却总要反其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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