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已烂了这么些年,要短期内做出成绩,实在是难上加难,还不如维持现状,无功无过,把更多的时间精力用来讨好皇上。眼看朱厚照苦了两年,终于又开始找乐子,他们便开始练习马球,准备在九九重阳时,在东苑好好大显身手。

    这一伙人在街上横冲直撞,马蹄过处,叫嚷一片,泥水四溅。正好,一滩泥水溅到了小摊前的一个年轻人身上,将他松霜绿的袍子,污湿了一大片。他霍然起身,袍上犹滴滴答答淌下泥水来。

    摊主见状忙拿帕子来替他擦拭:“侍郎老爷,快擦擦吧。”

    月池的脸已是乌云密布,她对一旁的时春道:“有劳夫人,去把这个不知礼的混账拦下来。”

    时春冷哼一声:“何须去拦。”

    她当即跃上阁楼,张弓搭箭,隔着重重人马,对着江彬的头顶就是一下。江彬戴着一顶遮阳帽,帽上插着一支天鹅翎。时春这一箭,直直射穿天鹅翎,将羽毛并帽子刷得一下钉在地上。

    江彬只觉头皮一凉,霎时间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周围的狗腿子连声叫嚷:“有刺客,快,保护皇庶子!刺客在楼上,快抓住她!”

    众人正要动手,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我看谁敢!”

    江彬闻声,怒气冲冲地回头,就见月池负手而来。他的面皮一抽,心底骂娘,怎么撞上了这个瘟神。

    月池讥诮道:“皇庶子好大的威风呐。”

    如在滚油中倒进一盆冰水,京都的各大衙门都炸开了。康海原本正在校对典籍,忽见同僚董玘风一般地冲进来:“出大事了,平虏伯和含章在大街上起了冲突!”

    “什么!康海的眉心突突直跳,他没想到李侍郎的动作会这么快。他问道:“怎么会这样,情况如何,李侍郎还安好吗?”

    董玘摇头道:“我亦不知。”

    这哥俩才出去打探情况,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人原来都已经到了清暑殿了。

    江彬这时已然百分之百确定,李越就是来找事的!他是个何等识时务的人,虽然被当众羞辱,但也不敢和李越闹得太僵。他道:“是我之过,污了侍郎的衣裳,我稍后就送一套新的到您府上。不过,淑人只因无心之失,就当街射落朝廷命官的帽子,这是否太……”

    他一语未尽,月池就道:“你无故在街市镇店,骤驰车马,还有理吗?全部滚下来。”

    这简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这要是听了他的,他还有什么脸面在京里混。江彬只能梗着脖子,和他犟到底。双方僵持不下,就只能去找朱厚照评理。

    皇爷这会儿已经用了午膳,准备睡午觉了,冷不妨这桩事惊醒。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刘瑾:“你说什么,李越怎么会和江彬闹起来?”

    刘公公说得很含蓄:“想是人死得不明不白,李侍郎本就心中不快,正好皇庶子一头撞上来……”

    朱厚照扶额:“替朕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