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如何算不出这一笔帐。与其养兵发兵靡费众多,倒不如给点小恩小惠,庶民只要能吊着命,就不会起兵造反,可官员却是只要有贪的机会,就一定要捞个够本。

    他道:“朕明白了,这次便只能罢了。可三年之后,又当如何?”

    梁储道:“万岁容禀,老臣以为,我朝的科举既已与府州县学教育紧密相连,何不在各级学校中多开设几门学科呢?诸如律学、医学、算学、武学,皆乃有用之学。”

    月池补充道:“献吉兄现任南直隶提督学政,如不是宁王作乱,他早就将各级文教整顿一番,陛下不如给他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

    朱厚照眉心微动,他道:“也罢,趁着东风,也好好调理武学。”

    就这三言两语中,文官与皇权又过了一招。梁储希望能将武学并入官学之中,成为其中一个科目,可朱厚照的意思分明还是要保持二者的独立性。他是要将武将的培养、选拔、擢升建立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系统。

    天很快就蒙蒙亮了,月池送朱厚照回宫。昏暗的天色,如一层黑色的纱幕,遮住了繁花明丽的色彩,却使得花蕊中的芬芳越发沁人心脾。月池踩在湿润的砖地上,叮嘱他:“雨天路滑,骑马慢些。”

    朱厚照却问她:“你总叫朕慢,可你自己却是在闷头往前走。难道就不怕一脚踩进坑里吗?”

    月池苦笑一声:“还是那句话,要是连我都不去踩一踩,咱们岂不是更成了聋子瞎子。增加财用和治理人才必须同步进行。要是只做前者,不做后者,那就是有再多的银两,都会被官僚截留,留给咱们的寥寥无几。好的制度也会变成一摊烂泥。可要是只肃清官制,不多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又会群情激愤,闹出事端来了。”

    朱厚照有心想问,要是你没有做到二者并举呢,要是你给的好处,远不能抵消他们的不满呢,那时又该如何。是又来一次宣府旧事,斗个你死我活吗?可他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答案。

    他忽而笑道:“不说这些了,还是谈谈咱们的事。”

    月池一愣:“咱们的事?”

    朱厚照佯怒道:“这次你应下的事,可是食言了。你要怎么赔?”

    月池道:“他们即便不是栋梁之材,亦有成为栋梁的潜质。翰林院中,总不至叫他们,真读三年经史。”

    朱厚照瞪大眼睛:“那朕不管,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食言,那这还有什么王法?”

    月池无奈:“您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朱厚照神色一肃,半晌方道:“朕帮你找了一位名医,你叫他给你看看。”

    月池乍听一怔,这本是常事,可他神色明显有异,月池突然回过神来,必是看“那方面”的!

    她的心突突直跳,垂眸道:“劳您费心,可木已成舟,非人力可为。”

    朱厚照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为呢?即便不可为,好歹也替你瞧瞧别的病症。”

    月池道:“葛太医就很好。”最好就好在,他是儿科出身,不同妇科。

    朱厚照道:“他要是真的好,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把你医好。”

    月池苦笑道:“葛太医已经尽力了。臣只盼着,能以这微薄之躯,为您,为这天下多做些事……”

    朱厚照听不得这样的话,他道:“你才多少岁,哪里来得这些丧气之语。朕有意修则色寺,邀西藏活佛,入京弘法。”

    月池忙打断道:“万不可如此。”

    朱厚照问道:“那你就去就医。”

    月池如今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这样的人,竟也僵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厚照拉着她的手道:“说好陪朕一辈子,即便只差一炷香,也不算一辈子。你总想做出一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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