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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池突然既不紧张,也不担忧了,她只觉得很烦、非常烦。

    他们又换了一个更隐蔽的地点展开深入磋商,刘瑾走路都是一颤一颤的,她表示这事太大了,又有太多疑惑,必须去他们东厂的绝密站点。

    进了密室,刘瑾丢了一个坐垫与她,这才激动道:“这儿安全了,说吧说吧。”

    听罢前因后果后,刘瑾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说,你瞒了他这么多年,是因为在前期,你装自己是上头那个,吓得他不敢让你近身,后期你撒谎说自己也挨了一刀?!”

    “那个小王子根本不是你的种,你只是和鞑靼皇后达成了协议?!话说,这个儿子该不会是你和达延汗生得吧,说不定达延汗夫妻就是因你反目的!”

    “还有那个嘎鲁,还有张彩。他们俩是不是也是被你骗了,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是奸/夫吧,难不成两个都是?!”

    “噢,还有你的两个女人,她们早就知道,却还是死心塌地?这怎么可能呢?”

    月池道:“怎么不可能?不是人人就像你一样,两只眼睛里只看得到利益。”

    刘瑾半真半假地感叹:“胡说,你们这些人,总是这样,我们挨了一刀,割得是命根子,不是心肝。咱家是看着皇上长大的,他却被你害成这样,真真是红颜祸水……”

    月池冷笑道:“你怪别人看轻太监,你又何尝不是看低女人呢?不过说真的,老刘,比起旁人,我其实更愿意信你。”

    刘瑾眼带嘲讽:“怎么,给我也打起感情牌了?”

    月池微微一笑:“你不觉得,在这个朝堂上,只有我们俩是一样的吗?她们看不起我们,他们把我们贬到尘埃,史书上还专门有词为咱们而造,称做‘妇寺之祸’。可如今试看这天下,又有谁比得上我们呢?”

    刘瑾心神一震,他敛去了笑意。月池却缓缓笑开了:“我从魔窟里逃出来,从一穷二白起家,做了太子伴读,做了二甲传胪,做了巡按御史,做了鞑靼间谍头目。我无数次踏上死路,又无数次爬起来。到如今,我已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我今年才不过二十九岁,就立下了无数男人一辈子都完不成的功勋,他们在我的面前,没有一个人能抬起头,没有一个人敢对我说‘牝鸡司晨,国之不幸’。这天下幸在有我,他们朱家也幸在有我。”

    “老刘,你何尝不是一样。你已经六十来岁了。人间的富贵荣华,你在宫闱之中,也早已享够了,又何必追求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之物。在宣府时,你不为勋贵拉拢,那时,我就知道,你终究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纤细的手指,指向他的胸口:“藏在这里的不是一颗老鼠的心,或者说,老鼠也有想光明正大走在世上一天。你的心愿,只有我能达成。你在内宫,我在外廷。想想看吧,数不尽的男人,对着我们下拜,对着我们点头哈腰,那才叫没有白在世上走一遭。而等到我们死后,我就会将我的身份公诸天下,那时,我就要叫他们看看,他们跪得究竟是谁。推行新政的两大功臣,竟然都不是男子,这难道不值得你和我赌这一场吗?”

    刘瑾的心中涌起一阵阵波涛,他忽然移开目光,不敢看她:“我算是知道,他是怎么被你迷到神魂颠倒了。”

    月池似笑非笑道:“那你,难道不心动吗?”

    刘瑾笑道:“我一个老东西,心动固然重要,可总得讲求实际。你瞒不住的,皇上已经开始学医了。”

    月池一愣:“……你说什么?”

    刘瑾失笑:“他太看重你了,明明验身就能解决的事,可他却不敢冒那样的险。他心中明明有九成的把握,你是一个骗子,可也不敢赌那一成伤害你的可能。这才给了你,喘/息这么久的机会。你估计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开始推行随事考成,想把宦官和文官,都拉上你的战船。可你没想到,大九卿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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