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后,我却改了主意。你那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当她的乌发拂过他的手时,他才惊觉自己一直在屏住呼吸。他的肺部一阵阵发疼,浑身肌肉紧绷,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不要再中她的计,鲜花之下是蜂针,蜜糖之下是鸩毒。

    他问道:“这么说,你是真的感动了?你的感动,还真是与众不同。人家是诉衷情,你却是诉情史。”

    他原本以为宿慧之事是另一番鬼话,起初并不放在心上。可她要真是酒馆赌徒的女儿,在备受磋磨的情况下,还能逃出生天,有远超常人的见识心智,最终做出这样一番功业,显然不是常理可解,也只有宿慧才能说得通。佛家常言:“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因,今生作者是。【2】”既如此,她前世的三段情缘,是真是假,亦难明了。

    月池不由莞尔:“既然决定要在一处,我岂能再欺瞒。”

    朱厚照讥诮道:“你这般毫无保留,就不怕将朕气出个好歹?”

    月池半真半假道:“怕,当然怕,可我也是无可奈何。咱们曾经什么都说过了,你事后总会想起来,那时再来逼问我,不觉闹得太难堪了么。”

    朱厚照嗤笑一声:“说谎。这不值得你冒彻底激怒朕的风险。”

    月池一怔,她挑挑眉道:“好吧。我也是想到我们的以后。”

    朱厚照低头看向她,语气微妙:“我们的以后?”

    月池道:“咱们总有同床共枕之时,那时若硬要我装不懂,岂非是太为难人了。”

    这句话说得又轻又快,可听在朱厚照耳中却像是一声霹雳。他只觉胸中血气翻滚,嫉恨、愤怒和隐秘的情丝交织在了一处,接着在他心中炸响。

    满屋好像都回荡着他的心跳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她身上,仿佛数不尽的蛛丝,将她重重包裹。他想要别过头去,淡淡铁锈味在他的唇齿间蔓延开来。他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另一重骗局罢了,李越逼得拿上一重筹码,赌局的本质却并未因此改变。他不断提醒自己,要清醒。然而,他却是根本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就像过去从未真切地看过她一样。他像是忽然才意识到,他是男人,她是女人,他的梦不会再是梦了……

    月池暗叹一声,她伸出手,一点一点描摹着他的轮廓。红晕渐渐爬上了他的脸颊,他仿佛要像火一样燃烧起来。她的手指久久停留在他唇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也因情/欲而微微战栗,而另一半却置身于一片无际的寒冷和黑暗。

    而她却笑了起来:“嘘——别作声。把嘴张开。”

    清淡的水墨佳人在他面前活了过来,化作了敦煌重彩,化作了艳丽的春霞。月池想了想道:“你并没有记住,我说过的每一个故事。”

    朱厚照皱眉道:“不可能。”

    “是吗?”月池问道,“那个引得你鼻血直流的故事,你怎么不说了呢?”

    他愕然看向她,脸已然红得要滴血。月池凑到他的耳畔:“我问你,你试过吗?”

    他没有作声,月池又笑:“我知道了。那你,梦到过吗?”

    朱厚照提及此事就是恼怒,因为她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他在春梦中都还是李朱氏,可现下不一样了。

    他不知不觉说出来,月池一哂:“现下有何不一样。现下,不也是我教你吗?”

    他抬头想要反驳,呼吸却在猝不及防间被她的气息占据。她的吻和她的人不一样,是温暖湿润的,也是强势主导的。他像一个好学的学生,被她牵引着坠入绮丽的梦境。可他又不甘心于永远做一个被引导者,于是后来又开始反客为主。他不止流连在唇舌之间,亦一下一下吻着她的眼睛、脸颊、耳垂。他不止是亲她,偶尔也会咬她。每当听到她发出不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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