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法给予充足的保障条件,这叫大家如何同意,怎么同意?

    江南学子案就此落下帷幕,虽揭穿了李龙是个卑劣小人,此举多是为了报复人,泄私愤,可一众学子对于学政改革、科举改制的不满,及其本身的弊端不足,却更加清晰地揭露出来。

    曹闵长叹一声,自知科举改制怕是要缓一缓。他于是开始想法子保住李梦阳。他开始频频提审李东阳的同僚及闹事的学子,可出乎意料的是,大多数人竟然是众口一词,极言李梦阳的不是。且随着他逼问越甚,人家说得就越过分,有些低级官员甚至当面直叱:“曹御史莫不是有意为他开脱,这才逼人改供?”

    而后,有几人竟然联名上奏,严词弹劾他。曹闵既惊且怒,一面上本自辩,一面又犯了拗性。他斥道:“难道就凭尔等一面之辞定罪,你们既说李梦阳过失累累,那么他是某时某事身犯何罪,可有旁证,可有物证?”

    他本是查案的能手,这般较真,多方求证,自然能辨明真伪,逼得一众诬告者节节败退。他眼见局势大好,心下大定,谁知,他还没高兴多久,就在孝陵祭祀上遇见了一桩大事。

    太宗朱棣迁都北京,留在南京的帝王陵墓就只有太/祖爷一个。不过,历代天子并未因不在南京而轻忽祭祀,建文帝在位时就定下了规矩,“每年元旦、孟冬、太/祖诞辰、太/祖及孝慈高皇后忌辰时酒果行香;清明、中元、冬至以太牢致祭,是为‘五小祭、三大祭’”【1】。曹闵在南京蹉跎日久,很快就等来了马皇后的忌辰。

    忌辰当日,曹闵乘车马一起往紫金山去,可到了半路,不知怎得,他所乘之马突然长嘶一声,发狂冲了出去,穿过官道,钻进了山林之中。他大惊失色,在马车内撞得鼻青脸肿,直接晕厥了过去。待他醒转时,已是第三日傍晚了。他只觉浑身剧痛,随从在他身旁又哭又笑。他被吵得脑仁疼,却顾不得自己的身子,忙拽住仆从,嘶哑着嗓子道:“祭礼呢?祭礼怎么样了?”

    正准备去倒水的随从,闻言顿住脚步:“这,老爷,祭礼早就结束了……”

    曹闵的脸色煞白,依照典制,逢祭祀这一日,各衙门文武官员必须全体陪祭,各衙门文武官员临期不到者,要受御史纠察。【2】他只觉头一阵阵发胀,当日的情形又浮上心头,他忽然想到一件更糟的事,他又紧紧拽住随从的手:“车马……有没有损害紫金山的树……”

    随从闻言更是泪如雨下:“您甭提了,正是撞倒了一棵树。山中正好有雷火损伤的枯树,那畜生一冲,一下就压倒了。”

    曹闵只觉眼前一黑,虽然他的车马没有进孝陵里面,可毕竟是在紫金山出了这样的篓子,如真有心计较,真能按冲撞帝陵来论处。他恨得咬牙切齿:“一定是陷害,一定是陷害,有人在我的马上做了手脚!那头畜生呢?”

    随从茫然道;“当时太混乱了,马一冲出去,就被孝陵卫团团截住,之后就被他们带走处置了。”

    曹闵只觉心口抽疼得厉害,一转眼就又晕了过去。第四日,南京礼部侍郎焦芳亲自上门安慰他:“崇孝,我们知你是无心之失,一定会替你向朝廷求情。只是,外头流传的一些言论,对你颇为不利啊。”

    曹闵看着这个著名的奸佞小人,严词道:“我立身持正,何惧流言蜚语?”

    焦芳哎了一声:“话可不能这么说。那些士子到处传你,说你逼人改供,强保罪臣,倒行逆施,这才惹得太/祖爷发怒,不然,怎么就你一个刚进紫金山,就出这样的事呢?”

    曹闵气得牙齿都在打颤:“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这摆明是有人陷害!”

    焦芳忙阻止他:“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自己查案就讲个证据,如今说这话,可以凭据在?”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浇下,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焦芳。焦芳被他盯得发毛,顾不得落井下石,随便找个理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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