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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后怒道:“你这是在质问本宫?”

    月池道:“臣不敢,但臣斗胆揣测,娘娘起先不去,是为了在外主持大局。可如今,圣上之困仍然未解,娘娘此时赶去又有何益?皇后娘娘已往乾清宫,她总不会看着旁人戕害自己的丈夫。依臣愚见,娘娘何不坐镇宫闱,以除奸佞。”

    张太后一愣,她道:“你是叫哀家下懿旨诛杀刘瑾、杨玉?”

    月池道:“此时他们还身处乾清宫,如发生正面冲突,万一他们铤而走险,只怕圣上性命堪忧。您别忘了,江彬和他们手下的人,可是已经站在了刘瑾一方。娘娘何不釜底抽薪,一了百了。”

    提起江彬,张太后更是心乱如麻,她望着不远处的滚滚黑烟,喝道:“有什么主意还不快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哀家请你不成!”

    月池是打定主意要抓紧时间,直奔主题,她道:“宫内宫外为何纷纷扰扰,不就是因国无储君,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藩王们的如意算盘,不过是通过将自己儿子过继到嫡系,来名正言顺地获得皇位。为了一步登天,他们不惜向朝野各方许以厚利,这才闹得不可开交。娘娘何不彻底绝了他们的念想,在宗室之中,挑选父母双亡、品性端正的嗣子,抢先过继给圣上。储位既定,他们算盘不攻自破。他们又不知臣来此报信,只会忙着隐瞒罪行,再不敢兴风作浪了。”

    她又是语出惊人。张太后一时呆在当场。

    沈琼莲仔细思忖,皇后这次如能捡回一条命,回来也只能居于冷宫,要是能在张太后的主持下,给皇后过继一个儿子,至少多了一层砝码。她当即道:“李侍郎所言甚是,老娘娘,这的确是最稳妥的法子了。”

    金夫人一听就觉不好,如李越是为其他藩王来做说客,她还能马上驳回去,可没曾想,人家是无欲则刚。她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可祖训有言,兄终弟及,再说过继这样大的事,怎能这么草率……”

    贞筠闻言立刻道:“祖训里的确说了,凡朝廷无皇子,必兄终弟及,可祖训也再三强调,需立嫡母所生,要是庶出,虽长不得立!”

    金夫人道:“可先帝和娘娘就只有皇上这一根独苗啊!”

    月池道:“所以,现下所有的藩王及其子嗣,都不符合兄终弟及的条件。这条规矩不再适用了。为圣上过继,才是良方。”

    金夫人还待再辩,月池却没有再同她纠缠的打算:“夫人似乎还没弄清局势,您觉得,张家的富贵从何而来?”

    金夫人瞥了一眼女儿的脸色,当即大怒:“你一进来说话就是夹枪带棒,皇上生死未卜,开口就说过继。我看你是为自家的富贵着想才是,倒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月池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是谁泼脏水,您心里有数。张家的富贵,由太后而来。而太后的尊荣,却是由子嗣而来。虽说不管过继谁家的儿子,名义上都要认太后为祖母。可不是亲生的,到底隔一层。要是嗣君的外家和张家起了争执,您猜,嗣君是更亲谁呢?”

    金夫人万不曾想到,她会如此说来,当下张口结舌。沈琼莲与贞筠对视一眼,司礼监的公公,估计张口闭口就是国家大义,一心想劝说太后。可孰不知,太后更听娘家人的话,而对于张家的人来说,他们哪管什么天下归属,嫡系传承,也只在乎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罢了。对于短视小人,自然要以利相诱。

    月池继续道:“臣不知,是哪家给您灌了汤。但请您仔细想想清楚。现下皇位没有到手,人家当然什么好话都肯说,可一旦嗣君羽翼丰满,之后估计连皇上这个爹都不会认了,难道还指望人家认您这八竿子打不着的曾外祖?您总不能来拍奉天殿的大门讨说法吧。您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了,该知道我说的法子,对大家都有利。无父无母、年纪幼小的儿子,还有养得熟的可能。您再时时关爱体贴,至少还能保张家三十年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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