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届比赛已经和大学录取无关,那么为什么还要设立一个硬性的奖项数字或者比例?一等奖完全可以空缺。达不到标准就不给嘛——谁说比赛一定要有一等奖。”

    李启刚急了,争辩道:“要是没有一等奖,怎么和学生还有家长交代?媒体那边也说不过去啊!我们赛后还要出版比赛的作文集呢,没有一等奖像什么话?”

    毕飞雨道:“不要老想着要给谁交代。写的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们中很多人这次还肯来做这个评委,就是因为看到比赛现在和录取脱钩了,我们觉得少了这一层利害关系,说不定真能多淘出点真金来。”

    张潮也补充道:“比赛不仅要做好一等奖空缺的准备,也要做好临时设置特等奖,或者其他奖的准备。真的有特别优秀的选手,那就应该让他得到应有的荣誉。”

    这番话也赢得了评委们一片赞同。

    赵常田一槌定音道:“我们这一届,就不预设任何奖项该有多少人得奖了!我们就是要让所有人看到,‘新理念作文大赛’,不是排排坐、分果果的比赛,要真枪实弹、真材实料!”

    1天以后的下午1:30,复赛正式开始,时间仍然是3个小时。

    这次复赛的人数依旧是220人,虽然大部分还是A组和B组的学生,但比例已经有所降低,而C组的人数却创了历届比赛的新高。

    复赛的题目,评委们也是在比赛开始后才知道的——

    第一道题,材料作文,要求以一个盲人的视角,续写材料中他在火车旅途中的感知与故事。

    第二道题,命题作文,题目“我眼中的中国农民”。

    应该说这两道题从出题角度来看,还是能体现一定的“新意”的。第一道题限定为盲人视角,那么就剥夺了文学中最常见的视觉描写。所有参赛选手都非盲人,又要求他们从盲人视角来续写故事,对想象力和共情力都提出了相当的考验。

    第二道题,考察的是参赛者的“真诚”。“农民”无论作为群体还是作为个体,都是中国文学中被刻画、描写得最多、最深刻的形象,没有之一。评委中就有很多以描写农民和农村出名的作家,例如毕飞雨。

    所以选择这道题的选手,如果在行文中表现出某种浮夸、虚伪,那么迅速就会被评委识破。只有以极大的真诚来写作,才可能赢得认可。

    评委室里,张潮看完这两道题目,笑着对于华说道:“让我来写第二篇,也觉得挺棘手的。我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完整经验,观察到的‘农民’也以县城里和周边的菜农为主,确实感受不深。”

    于华道:“其实从题目角度来看,每一届新理念大赛都做的不错。我还记得我参加第一届评审的时候,是一颗被咬过的苹果……”

    下午4点半,复赛正式结束,作文做好姓名密封以后,被送到了各个评委的桌上。

    复赛作文一共只有220篇,评委人数却有近20人,本来应该挺快的。但是因为要反复交叉评审,每一篇被留下的和被淘汰的作文,都要经过至少四五个评委的审核,所以进度也是极慢的。

    张潮第一次当评委,体会到了其中的难处。与上一世的“流水阅卷”不同,“新理念作文大赛”的很多选手从文字表达上来看,已经形成了较为鲜明的个人写作风格,不能简单用“好”或者“不好”来概括了。

    不过令很多评委欣慰的是,这届选手中明显少了许多故作深沉、故作叛逆和故作忧伤,文字朴素、内容真实的作文占据了主流。

    当然,争论总是不可避免的

    “你看这个肯定是离题了呀,这个开头——‘我熟悉的不是农民,而是农民工’。农民工本质上是工,而不是农,他把自己的劳动力作为商品在城市里售卖获得酬劳,与农民的生存方式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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