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一个方向。张潮会受到冲击,我们社恐怕也很难置身事外。你们,要做好准备。”

    单英琪脸色一变,有些颤抖地道:“您是说,可能会……像99年那样?”

    韩钟良沉重的点点头。

    1999年,是春风社从上到下谁也不愿意提及的一个年份。那一年,春风社出版了号称“新新人类”一代的女作家卫惠的《沪上宝贝》,半个月就狂销了11万册,引发了轰动。

    但由于《沪上宝贝》中有一些在后来看来,并不算过分的人与人连接的描写,导致书很快就被禁止出版。

    春风社受到牵连,被罚停业9个月。停业9个月,对一家出版社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毁灭性的打击。不仅准备出版的书籍全部花落别家,关键是失去了当时几乎所有大作家的信任。

    作家的信任度,才真正是一个出版社的命根子。

    当时的春风社,外面欠着几千万的外债,里面有几十号员工等着发工资,可以说是风雨飘摇,几乎倒闭。

    后来经过几年时间,尤其是签下了小四和他的《幻城》,春风社才一步步摆脱了困境。这也导致了春风社近年来,几乎把宝全压在了青春文学上,甚至成立专门的“布老虎工作室”。

    除了小四,春风社还签下了张越然的《车厘子之远》,首印也是大手笔的20万册,并且很快销售一空。虽然这本书最终的销量没有小四那么恐怖,但依然让春风社尝到了甜头。

    现在小四已经自立门户了,虽然“岛屿”工作室的出版物还是放在春风社,但是所有人知道,失去小四是迟早的事了。

    那么卖好张潮的自然就成为春风社工作的重中之重,《蜗居》也不负众望,在摆脱了“青春文学”标签的情况下,销量依然奔着百万狂奔而去。

    这对于还有着沉重负债的春风社来说,无疑能解燃眉之急。毕竟韩钟良也不愿意看到大过年的自己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讨债的大汉在等着。

    但是这篇文学批评,却在春风社头上布开了一片墨色的阴霾。

    单英琪有些迟疑地道:“您会不会……会不会太悲观了……”

    韩钟良冷笑道:“悲观?那你等着看,这篇批评只会是开始,不会是结束。”

    单英琪道:“那,那我们要不要和张潮沟通一下,让他做好准备。”

    韩钟良叹气道:“也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可能事情确实没有那么严重。”

    单英琪点点头,转身走出了社长办公室,开始斟酌如何给张潮打这个电话。

    《文学争鸣》果然只是一个开头。随后在半多月时间里,国内的多家文学、文艺理论杂志以及期刊,陆续发表了多篇针对张潮的评论文章,几乎全部都是负面,并且且将矛头对准了《蜗居》——

    【《蜗居》中狭隘的物质观,是张潮思想贫瘠的体现……】

    【《蜗居》不值得、也不应当被年轻人所追捧……】

    【张潮的“反城市化”思维,正在给年轻一代制造巨大的精神焦虑……】

    【《蜗居》仅仅是张潮对社会的臆想与捏造……】

    ……

    张潮3月初时接到单英琪的电话,还没有把《文学争鸣》上的文章当成一回事。但是事情的发展很快就超乎他的想象,等他有些回过味儿来的时候,文学理论界对他已经颇有积毁销骨的架势了。

    张潮不得不专门找时间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写的《蜗居》,越看越觉得迷糊,自己的无论哪方面都没有值得这么批判的出格描写啊。

    就连其中人与人连接的部分,尺度也远远小于很多所谓的严肃文学作家的作品。

    但事情还在恶化当中——首先是《新芽》杂志的赵常田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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