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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傍晚,马车穿过开封府,来到大名府开州地界。

    离京半个多月,总算要到了,吕昶的老家就在开州所辖的长垣县中。

    而云梦山则在开州以东八十里。

    马车于人流中缓行,来到距离城门数丈之地停了下来。

    吕昶掀开车帘,仰望着城楼上“开州”二字,笑道:“总算回来了……还以为此生回不来了。”

    赵无眠笑道:“吕公多虑了,皇上还不至于因为忠言逆耳杀人。咱们直接去长垣县吧,没准你的老友正在等你。”

    “你小子倒是比老夫还急。”

    吕昶笑了笑,遥望着家的方向,慨叹道:“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他在不在……但是我能确定,他肯定能算到我回来。我与刘伯温相交数载,深知他能洞察阴阳、窥测天机,神鬼手段,非我所能企及啊。”

    赵无眠心道,那种半仙儿遍观史册也没几个。

    “驾!”

    一挥马鞭。

    赵无眠驾着马车入城。

    大名府人杰地灵,开州处中心地带,十分富庶,街道上有很多手持刀剑的武人。

    赵无眠径直穿城而过,奔向西南长垣县。

    离家越近,吕昶越是激动,指挥前进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很快马车来到一处巷子尽头,入目好大一片绿竹丛,本来北方二月绝不可能有此绿植,但现在那郁郁葱葱的绿色正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在那竹丛之中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架成,一位老人正在院中石桌上热酒,还有一位穿布衣的青年手持扫把在洒扫庭院。

    吕昶眼眶有点红了。

    本来也就两个月没见,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实在让他感慨万千。

    吕昶跳下车,大步奔进竹林:“伯温,你还真来了……”

    那老人头发花白,面容隽雅,青年二十多岁,书生气质,温文如玉。

    正是刘伯温和他的长子刘琏。

    刘伯温起身笑道:“吕兄荣归故里,颐养天年,此等好事,伯温怎能不来讨一杯酒喝。希望你别怪我先来一步。”

    吕昶摇头,看着小院叹道:“我也有数年未回了,估摸着早就破败的不成样子,我无子无女,你专程来一趟,又收拾的这么干净,还让这小院充满生机,免我凄苦,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

    刘琏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刘琏见过伯父。”

    “好!好!”

    吕昶连忙扶起他,对刘伯温道:“你又何苦连家里人也带走啊,孟藻(刘琏的字)学富五车,皇上本欲大用,你把他也带走,皇上可是发了好大的火。”

    刘伯温叹道:“琏儿留京会有不测,不得不如此。再者,我还留了璟儿,他这几年随军在外,不涉朝政,还算安全,有他在,皇上总不至于通缉我吧。”

    说到最后笑了出来。

    吕昶无奈摇头:“皇上不许你辞官,你就来这一手,可是引来不少非议,我还真怕皇上听了胡惟庸谗言通缉你。现在好了,风波过了,你也终于能退下来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

    刘伯温目光温润,看向赵无眠。

    那一瞬间,赵无眠全身一紧,仿佛整个人暴晒在日光之下,里里外外所有秘密全都无所遁形!

    “天妒之相。”

    刘伯温道:“自兰陵王高长恭之后,已有八百年未曾现世了。”

    “……”

    赵无眠瞳孔猛缩。

    天妒?

    刘伯温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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