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像生活拮据的读书人。”

    “实不相瞒,老朽是瞒着家人来参加科举的,出门时忘记带盘缠,所以当卖了衣物,如今仅有回乡的盘缠,若非有间酒楼提供免费食宿,老朽恐怕得露宿街头。”

    一路来京,没碰上几个聊得来的人,李承宗的态度让刘清感受到了尊重,所以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也忍不住和李承宗聊了起来。

    “说来惭愧,老朽今年六十有五,早就知道自己没高中的那个命,但还是不甘心呐,如今大半截身子已埋入黄土,临了还是想再试一试,也争一争。”

    “先生考科举是为做官?”

    不等刘先生回答,李承宗便摇了摇头,“以您这年纪,即便考中为官,又能为官几年呢?”

    刘先生也摇了摇头,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到了老朽这般年纪,吃块肉都得费劲多咬咬,哪还有心力做官,为百姓谋福。”

    “那老先生这是……”

    刘老先生没回答,反问道:“公子可是来自官宦之家?”

    “算是吧。”

    “看公子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想来也是读书人,公子今年可参加春闱?”

    “您别瞧我人五人六的,其实就上过一年学,别说参加春闱,就是考个童生都难。”

    “将门世家?”刘老先生追问。

    “算半个。”

    他娘是秦家人,他算半个将门世家之人,没毛病。

    “既是将门世家,那公子多少应该知道些春闱之事吧?”

    庆国早些年的春闱情况不知道,但近些年的情况……只能说,像刘先生这样的老人,没有背景,没有门路,还没有银钱开路,绝不可能考中,科举中选的名单,早在开考之前就已经拟定了。

    看着李承宗表情,刘老先生笑了笑,“看来李公子也知道,都说科举是为国选才,可实际上呢,这科举还没开考,高中之人已经有了,朝中大员挑几个,宫中定几个,太学再选几个,然后还有些名士,剩下还能有几个?就是这剩下的,还有送银钱的。”

    “这哪里是为国取士,分明是朝中官员借科举挑选自己的狗腿子。”

    “科举不公,百官舞弊,天下众人皆知,可朝堂上依然是一片寂静。”

    刘老先生叹了口气,朝不远处那些读书人指了指。

    “李公子,你瞧瞧那些读书人,他们一辈子都献给了圣贤书,辛辛苦苦寒窗数十载,到了科考场上却考的不是才学,而是背景银钱,这对他们何其不公啊!”

    李承宗给老先生再倒了一杯酒,示意老先生润润喉咙再继续。

    刘老先生喝过酒,红着脸说道:“早年胆子小,不敢与这世间不公说一声不,但如今时日无多,胆子也好像大了,老朽也想跟这不公说一声不。

    反正要改变这世间的不公,总要有人撞个头破血流,老朽这一残命总好过一些年轻人,所以老朽想要试试,若能有幸高中,那引起的反响是不是能大一些。”

    李承宗这会儿才明白,刘老先生此前所言的试一试和争一争到底是什么意思。

    试一试改变科举不公,为天下寒门学子争一线光明。

    李承宗做不到舍身取义,但他敬佩这样的人。

    端起酒杯,站起来行大礼道:“刘先生大义,我敬您一杯。”

    “李公子折煞老朽了。”

    刘老先生赶忙站起来,端起酒杯和李承宗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说来也巧,两人刚刚坐下,范无救就来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李承宗拉着坐了下来。

    “无救,给你介绍一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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