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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翠花在榻上躺了会儿才缓过神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给三人听。

    大致就是,云老太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西瓜藤来的,见她碍事,所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裹着西瓜藤跑走了。

    “欺人太甚!真当我们家是软柿子,以前小偷小摸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对娘动手,她明知道娘是双身子,经不起推搡!”

    云白一拍桌愤愤道:“爹,这事你别管,我去收拾那老虔婆!”

    李翠花摇摇头,“不行,卖瓜要紧,还有两日就有官府的人下来收租子了,马大夫都说我没事,只要休养两天就好了。”

    见她如此坚持,父子俩只好按捺住火气。

    也是这时候云白才注意到,自从刚刚大夫来了以后,云知微就没说过一句话。

    “福宝,你咋不说话?”

    云知微闻声抬头看向他,脸上端着一丝得体的笑,偏偏向来轻快软糯的声线此刻拉得沉沉的,叫人摸不清她的情绪:“没有啊,说了的。”

    云白本来咽不下这口气,觉得娘实在是太过于忍气吞声了,然而在看到福宝这副模样以后,却没由来起了层鸡皮疙瘩。

    没开玩笑,福宝这样笑比不笑还可怕。

    云白的直觉准的很,云知微没说话确实是在盘算怎么收拾云老太这个极品。

    不过阿娘说的也没错,当务之急是先应付乱七八糟的赋税。

    那西瓜藤被移走固然还能活,但她不认为云老太会分辨雌雄花,给它们授粉,精心照料。

    善恶有报,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她长舒一口气,又换上一贯的笑容,充当开心果,将方才发生的趣事讲给李翠花逗她开心。

    月色如水时,云知微睁开眼,窸窸窣窣地下榻穿鞋,听着李翠花的呼吸声平稳,并未被她的动作吵到,这才放心出了门。

    父子俩都已经在外面候着,云三柱还有些不放心,冲屋内瞟了瞟,压低声音道:“没醒吧。”

    “没有。”

    “没有就好。”

    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尤其是云白,满脸写着他准备好了。

    云知微拧了一把他硬邦邦的胳膊催促道:“先出去,别一会儿真把阿娘吵醒了。

    还有,把你手上的斧头跟刀放下。”

    云白讪讪一笑,扔得很快。

    父子俩对她言听计从,出了篱笆门走远些,才用正常音量商议。

    “这两日肯定有不少人要去县里卖瓜,阿爹,我们今晚就走,先看看情况。”

    “行。”云三柱点点头,“我上村东头麻二家去借辆牛车,他晚上常去抓蝉,这会儿应该还没睡。”

    待他走后,云知微扯了扯云白的衣角:“阿兄,背我。”

    云白不明就里,但妹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深意,于是立马蹲下:“要去哪儿吗?”

    云知微嘻嘻一笑,指了指他刚才丢下的斧头,无需多言,他就已经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