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把沈暮送到门口便回去了。

    当沈暮自己推着轮椅进了沈家时,却惊讶地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自己那整日在家伺花弄草的母亲外,还有最近一个月忙得不见人影的沈父。

    不过区别于往日儒雅从容的模样,此刻的沈父眉眼间尽是受了莫大打击后的颓丧萎靡,脊梁像一夜间被压弯了,头上还出现好些扎眼的白发。

    而坐在他面前的沈母则悲苦地流着眼泪,秀气的拳头一下又一下捶打着沈父的胸膛,哀恸道:

    “成朗你怎么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早告诉我呢……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也会想办法再复出为你还债……可你怎么偏偏就这么傻呢……小暮他刚刚出了车祸,腿和腺体还受了伤,你要是再进去,你让我们娘俩怎么办啊……”

    沈父一把拥住沈母,枯哑着嗓子许诺道:“灵筝,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和小暮有事,公司所有的责任我都会担下的……”

    沈母哭得不能自已,刚欲再说什么,余光扫到玄关,她惊愕地出声:“小暮……”

    沈暮滚着轮椅到沈父身边,握住父亲长出了皱纹的手,语气坚定地问:“爸爸,公司出什么事了?”

    事到如今,沈父也没法再隐瞒下去,哽咽着喉咙,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

    原来从一年前开始,沈家的医药公司就开始经营不善,沈父为了扭转局势,便冒着风险贷款,从国外引进了一批新的制药设备,新开了好几天生产线,眼看新药就要上市盈利,没想到临床试验过程中有一项被查出不合规范,上市被紧急叫停。

    沈暮从小就有接触家中生意,自然明白此事严重性,一时间也有些无法思考,只能竭力保持冷静,去想解决办法,“爸爸你找过秦叔叔他们了吗?不是听说秦叔叔的哥哥是国药局的高层吗?能不能求他们帮帮忙,看看能不能宽限些时日,还有林伯,他家与银行应该……”

    沈父凄徨地摇摇头:“找过了,都找过了,这一个月里,我已经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过了,平日里他们找我帮忙,我都是能帮则帮,没想到我今日落到这般田地,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沈暮看到橱柜里四散的母亲的药,拼命地想着如何能够挽救一切的办法,可他越想,就越是无力。

    沈父如果再不能及时还款,恐有牢狱之灾,而沈母早几年大病一场,现如今要每日服用极昂贵的药才能控制病情,如果沈父入狱,银行会查封沈家全部财产,届时,沈母的病情又该如何控制?

    又痛起来了……

    沈暮额头冒出冷汗,咬紧了牙关,偷偷抬手,摁住自己后颈上贴着的阻隔贴。

    车祸之后,他的腺体不能再散发信息素,却变得对其他信息素极度敏感,为了不出意外,沈暮无论在家还是在外面,一直是拿阻隔贴遮掩自己的腺体的。

    除此之外,沈暮后颈上的这个腺体还会经常无端疼痛,至今没有找出病因,钟梁和其他医生也没有办法,只能开了些止痛药,让他在忍不住时服用,以减缓疼痛。

    可钟梁他们都不知道,经过车祸后那段天天大把大把吃药的日子,沈暮变得极度厌恶吃药,虽然他从不对外表露,可每当腺体痛得他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时,他都不会选择吃药,而是一个人强撑着,即便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就是不再肯吃一片止痛药。

    就在沈暮后颈疼得意识都有些模糊时,却听到父亲手机却响了,他才接起,紧接着整个人就蹭地一下子蹿起来,眼睛冒出亮光,竟紧张得快说不完整话:

    “季、季总,怎么是您的电话……您有什么事您说,我都在听着……什么?!您、您是说您愿意帮我们沈家渡过这次危机?”

    季家?哪个季家?

    沈暮从疼痛中挑出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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