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抵在她头顶的宋闻璟,神思也有些放空,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午膳用得极为精致,有皇帝在,御膳房可不敢怠慢了寒雨殿,伺候得格外用心。

    沈时鸢习惯了午膳半个时辰后还要睡个美容觉,宋闻璟就没有这清闲时间了,于是起驾回御书房处理朝政。

    “主……”

    春桃和妙霞将宋闻璟送出去后,立马回来告诉沈时鸢:“方才皇上出去的时候,孙宝林晕倒在皇上脚边了,您猜怎么着?”

    沈时鸢头发扎得一丝不苟,正在用捣碎的荷叶敷脸,

    “皇上会说,既然孙宝林体弱多病,从即日起,撤掉长信宫的绿头牌,禁足养病吧!等什么时候好彻底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免得过了病气给后宫众嫔妃。”

    她的话,比春桃第一次看到她用荷叶敷脸更加惊讶:“主子,你……你怎么知道皇上说了这些?”

    简直一字不落。

    沈时鸢用手指在面膜上方按摩,促进吸收,波澜不惊道:“因为你们主子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呀!”

    这有什么难猜的?

    当年外戚专权,太后把持后宫,皇后之位如同虚设,张家仗着皇帝是太后亲子,肆无忌惮的买官贩爵,触碰到了宋闻璟的底线。

    于是张家被抄,太后被软禁慈宁宫,张家上至宋闻璟的亲舅舅,下至隔了十万八千里的旁支亲族,不管三岁还是八十三岁,是男还是女,全部被流放苦寒之地。

    可见他心肠之冷硬,早已六亲不认。

    如今他不愿再忍受孙宝林,当然杀人诛心,从孙宝林最在意的圣恩来打击她。

    沈时鸢浑身一激灵,再次再次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将自己这颗完整的心脏保存好,绝不能让皇帝进入一丝一毫。

    他对她的好里,全是算计权衡,今日就算没有宸美人,也会有林美人、李美人……

    她只是出现的时机刚刚好,美貌惊人,身世又中规中矩,不用担心她母家翻起什么大风浪而已。

    因为不曾动心,所以也没有伤心。

    她反而庆幸,她身上有皇帝、皇后、蒋贵妃想要利用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只会让她走得更高更远。

    她没有做皇后的打算,不想成为给宋闻璟打工的老妈子,整天处理那些鸡毛蒜皮,栽赃陷害的事。

    她野心更大,她要做宋闻璟的宠妃,宠到可以不看任何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