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口技听得入神,一个不妨将整块牡蛎肉都放进了口中,那滚烫的牡蛎像是烧红的木炭,灼得她满嘴生疼。

    若强行咽下去,定会灼烧喉咙,若是吐出来,当着诸多宾客的面儿,实在不雅观。

    她被那灼热的痛楚逼出了眼泪,无奈只能求助身边的谢珣。

    谢珣才饮罢第四盏酒,拂袖落下的左手忽然被人抓住,他侧目看过去,便见姜荔雪兜着两包眼泪求助似的看着他。

    思及方才余光瞧见她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牡蛎肉,料想那牡蛎是刚煨好的,温度颇高,她定然是被烫到了。

    他虽是不喜这个女人,但就算是陌生人向他求助,他也不会不理,更何况这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于是兜起袖子挡住她的脸,另一只手迅速置于她的下颌处,低声道:“吐出来。”

    姜荔雪被烫得厉害,此时也顾不了太多,嘴巴一张便将那块牡蛎肉囫囵吐了出来。

    那牡蛎肉经由她口中落入他的手心,依然烫得惊人,他随手扔到了桌案下,落下袖子后,便又面色如常地与旁人说话。

    姜荔雪嘶嘶吸了两口凉气,心中感激他方才的出手相助,便悄悄拿出帕子,塞到了他置于案下的手掌中。

    他也没有拒绝,一边与人聊天,一边细细地擦拭着手心。

    至第六盏酒时,侍女端来了假黿鱼与蜜浮酥捺花,幸而婢女将后者放到了姜荔雪的面前。

    那蜜浮酥奈花是用牛乳、茉莉花与蜂蜜做成的,口感温和馥郁,她被烫伤的嘴巴也只能吃得下这个了。

    而后再换新菜时,姜荔雪留下了这道甜品,没让侍女撤下去。

    至第八盏酒时,诸多宾客已然微醺,有那不胜酒力的,勉力伏在案上,免得失了仪态。

    谢珣似也醉了,脸色浮现一片薄红,眼神不复先前那般清明。

    杂耍班子的表演已经全部结束,就在姜荔雪以为没有表演可看时,有人抬了三面盘鼓进来,于厅堂中并在一起,而后有两名妙龄的姑娘缓步而入,其中一位抱琴而立,姜荔雪识得她,先前在赏花宴上见过的,礼部尚书的孙女徐玉绫。

    五姐姐说过,她们的祖父与徐玉绫的祖父在朝堂上不太对付,先前徐玉绫的祖父入了内阁压了她们祖父一头,而后她入东宫做良娣后,才让祖父又掰回来一局。

    与徐玉绫站在一起的,穿着蓟粉红轻罗舞衣的姑娘,瞧着也甚是眼熟。

    姜荔雪努力回想了一番,终于想起那日赏花宴上,她误撞了那盆兰花后,离她最近的那位姑娘,便是眼前身穿舞衣的这位。

    在姜荔雪打量二人的同时,她们齐齐施礼,而后身穿舞衣的姑娘开口与李侍郎道:“祖父,今日是您的寿辰,筱儿不才,与徐姐姐一起为祖父准备了一支舞艺,共祝您福如沧海,寿比灵椿……”

    “好好好,筱儿与徐丫头有心了。”李老面色怡悦,顺便将自家孙女儿引荐给了在座的宾客,“太子殿下,各位大人,这是老朽的长房孙女筱儿,另一位是徐阁老的孙女玉绫,两位小辈准备的心意,也请太子殿下与各位大人笑纳……”

    众人举杯笑着附和,谢珣也随意举起酒杯,目光却并未往那二女身上看一眼。

    倒是姜荔雪,颇为新奇地看着李筱儿脚上的鞋子,那鞋尖上缀了一圈的珍珠,莫非是要在鼓上跳舞?

    果不其然,徐玉绫抱琴去一旁弹奏,李筱儿则身姿轻盈跳到了鼓面上,随着琴声响起,她姿态娴雅地在盘鼓上腾踏纵跃,鞋上的珠子敲击着鼓面发出有节奏的鼓声,罗衣从风,身姿曼妙,长袖交横中,宛若天上云间的游龙飞燕……

    当真跳得美极了。

    姜荔雪一边吃着蜜浮酥捺花,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只是她只顾着欣赏舞姿,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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