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应她的只有姜荔雪安静的呼吸声。

    乏累了一整日的姜荔雪,手中还攥着花生壳儿,这便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

    兰英将花生壳捡了去,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手,便去门口守着了。

    夏日的夜来得颇晚,银钩似的月渐渐挂上枝头,在宫苑的每一处砖瓦上洒下柔和如絮的光辉。

    青石板上有人踏着月华而行,前方提灯的小太监林空稍一侧头,便能瞧见身后那张俊颜上寒意逼人,一双清冷凌厉的眸子里堆满漠然,淡淡瞥来的一瞬间,便叫人心里寒毛乍起,瑟瑟生惧。

    今晚太子回来得格外迟,心情看起来也格外烦躁,想来是与今日进宫的良娣有关。

    当今太子殿下不近女色是宫里人皆知晓的事情,先前有那心存妄想的宫女,想凭心计引诱太子,无一不被逐出了东宫,更有甚者还挨了板子,被打得涕泗滂沱,丢尽了脸面。

    自那之后,东宫的宫女们瞧见了太子便远远的躲开,内侍皆换成了太监,宫女们只做些洒扫和缝补换洗的活计,决计不敢靠近太子殿下三丈以内。

    今日进宫的那位良娣是皇后娘娘不顾太子殿下的意愿纳进来的,听闻样貌生得极好,可惜遇上了太子殿下这般性情的人……

    林空心里默默为那位良娣担忧。

    入了东宫,便觉身后的寒意更甚。

    林空有意引着太子去寝殿,却不出意外地听见身后的脚步换了方向,往书房那边去了。

    不消片刻,便又见太子殿下折返了回来,面色愈发阴沉:“书房的门,谁锁的?”

    林空心里知晓,但却不敢说出来:“奴才这就去问问……”

    不止是书房,甚至东西两侧的厢房也都落了锁,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母后授意的。

    “罢了。”黝黑凛冽的眸子望向院子里唯一灯火通明的屋子,那是他的寝殿,窗牖上贴着喜庆的纹样,在屋内烛火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里头坐着的,便是先前在山洞里故意接近他的那个女人。

    先是与母后串通好故意在山洞里与他独处,叫母后捉了现行,后又送什么通草花讨好母后,如今终于叫她得逞入了这东宫,甚至被母后故意安置在他的寝殿内,想必此时她一定十分得意。

    刚好,他此时最见不得人得意。